戴曜望著蒼瀾河,麵色一凝道:
“不過,在入海之前,還有著漫長的河道要走。雖然與陸地上的道路相比,河道的檢查會弱很多,但還是得小心為上。一旦暴露了,可不好脫身。”
divcass=”ntentadv”千仞雪神色微沉,也點了點頭。
下往河邊的路崎嶇陡長,戴曜小心的駕駛著馬車,緩慢下行。兩刻鐘之後,戴曜終於來到了河邊。
潮起潮落。
一條條小船在浪潮中起伏,幾處茅屋,坐落在山腰的平坦處。寥寥炊煙升起,房子裡正在弄早飯。岸邊,幾條小船緩緩靠岸,幾名皮膚黝黑的漢子,將淩晨收起的漁獲轉移到岸邊。
一名漢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望了眼那位數十年如一日,始終擦船卻從未出海的男子,打趣道:
“老黃,還在擦你那個船啊,你又不開船,擦那麼亮乾什麼?”
名叫老黃的男子,臉上遍布溝壑,滿是歲月的滄桑。聽到男子的打趣,他繼續擦著腳下的船,憨厚的笑道:
“老李,你不懂。”
老李笑了笑,沒說什麼。這老黃十年前突然來到這裡,在此地紮根。人倒是不錯,隻是有個怪癖,明明有條好船,卻始終不開出去,靠在岸邊,十年如一日的擦拭保養著。他們很奇怪為什麼,但老黃一直也不回答。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幾人循聲看去,不一會,一輛馬車出現在眼前。眾人都是一驚,目光狐疑的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這麼偏僻的地方,一年都不見外人,除了一年一次的武魂殿負責覺醒武魂的魂師。
“籲——”
戴曜停下了馬車,看著幾個打量著他的陌生人,目光立刻停在了那名正在擦拭船隻的男子身上,笑道:
“我的船還在吧。”
幾人猛地一驚,同時疑惑的看向老黃。老黃怔怔的望著戴曜,嘴唇顫抖著,道:
“您是···大人?!”
一旁,幾個同伴疑惑的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個熟悉的家夥,有點陌生了。老黃擦了這麼多年的船,莫非就是為了這個人?
戴曜笑了笑,看著這個臉上遍布皺紋的漢子,知道他就是武魂殿在這裡安排的棋子,道:
“當然是我。船準備好了嗎?我需要立刻出發。”
老黃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道:
“大人,小人時刻準備著。床鋪,糧食一應俱全,您想什麼時候出發,就能什麼時候出發!”
戴曜笑了笑,回頭拉開門簾,將千仞雪攙扶下馬車。眾人看到千仞雪身上的血跡,都是目光一怔,但千仞雪儘管受傷了,身上散發的那股貴氣,還是讓他們心中一緊,閉上了想要詢問的嘴。
千仞雪隻是淡淡的掃了掃眼前的幾位漁民,在戴曜的攙扶下,進入了老黃剛剛擦拭的那條船艙內。
戴曜回過頭,對老黃說道:
“這兩匹馬,還有馬車就交給你處理了,事成之後,你的使命就完成了。”
老黃激動的點點頭。
就在離開之前,戴曜隱晦的瞥了一眼那名叫老李的漢子。老李也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隨後,在幾位漁民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戴曜撐開船槳,隨著蕩漾的水波,停靠在岸邊十年的船隻,緩緩離開了岸邊。
這艘船不大,長十多米米,寬兩米,就是普通的漁船,船中央一根木梁將船艙隔斷,分成前艙和後艙。前艙是老黃存儲貨物與漁獲的地方,後艙則是休息的地方,放著一張簡易的木床。
儘管過了十多年,但在老黃的精心保養下,並沒有腐朽的味道。
戴曜劃著槳,將船送到河中央,隨後來到船艙內部,將帆布升起。隨著山風吹過,帆布立刻崩的緊緊的,木船也隨之向東駛去。
千仞雪躺在後艙的木床上,儘管木床很硬,但她終於能安定了。一夜未曾合眼的疲憊,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湧了上來,眼皮漸漸變得比一座山還要重。想到剛才的疑惑,她強打起精神,看著在船上忙前忙後的戴曜,道:
“剛才那人,就是你十年前安排的?你最後看向另一人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千仞雪剛才注意到了戴曜的隱晦舉動,有些好奇原因。
戴曜正在將風帆的繩子係在木梁上,聽到千仞雪的問題,有些驚訝。沒想到千仞雪雖然受了重傷,還是注意到了他如此細微的動作,點頭答道:
“是的。老黃是我安排在這裡,為我準備船隻的內應。而那名叫老李的人,則是我派來監視老黃的人。這項任務,需要隱姓埋名數十年,枯燥而漫長。我一旦要啟動這個計劃,意味著我們武魂殿在天鬥帝國已經失勢。”
“我不能肯定,在那種時候,老黃還會忠誠於我。因此,那名老李就是確保老黃沒有叛變的保險。我上了船之後,向老李確認了這一點。”
“如果老黃叛變了,那麼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啟動備用計劃。但幸運的是,老黃並沒有背叛我。”
“你現在不要關心這些,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你先好好休息,養一養傷。等你清醒之後,你再換一身衣裳,換的樸素一些。到時候遇到搜查的人,也能躲一躲。”
千仞雪有些難以置信,戴曜在十年前就布局了這些。而且,這還是戴曜顯露出來的,那些沒有暴露的,究竟還有多少?
複雜的看了眼戴曜,輕聲嗯了一聲,疲憊襲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戴曜看了眼沉沉睡去的千仞雪,微微歎了一聲,掀開前艙的木板,找到被子。打開聞了聞,老黃的工作做的很好,被子並沒有腐爛,反而有種陽光曬過的味道。
來到後艙,正準備給千仞雪蓋上被子時,千仞雪卻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原本沉沉睡去的她,立刻驚醒過來,直直的坐起,滿臉戒備。看著戴曜和他手中的被子,目光一怔。
“謝謝。”
咬了咬牙,她神色複雜的道。
戴曜一愣,沒想到千仞雪的警惕心竟然如此之強,哪怕身受重傷,還是能從睡夢中驚醒。戴曜大概能猜出,千仞雪警惕心如此之強的原因。點了點頭,給千仞雪蓋上了被子。
旋即,走出後艙,來到船尾,換了一身普通葛衣的裝扮,掌著舵把。
船艙之中,千仞雪沉沉睡去。
戴曜的皮膚本就是古銅色,宛若一個普通漁夫一般。隻是,那滿頭的金發,倒有些突兀。
清風一吹,船帆繃緊,發出嗚嗚的聲音。
木船破開水麵,順流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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