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來話長，所謂是錐……錐……”
“錐出囊中。”
“不錯不錯。”
祝高陽輕歎一聲：“你現下連這種典故竟都知道，那成了鶴檢反倒小事一樁了。”
“我現在在國子監裡修業呢！”裴液道，“‘五經皆通’你知道嗎？長孫玦、方繼道，我們平常都一起讀書的——還有大才子李玉谿你知道嗎，那也是我朋友。”
祝高陽確實對他刮目相看、嘖嘖稱奇：“那等忙裡偷閒，咱們再讀兩本劍籍。”
“好說好說。”裴液稍微有一點心虛，轉過話題道，“你繼續，然後他們伏殺你，你就向台裡要人幫你踩坑了？”
言及此處，裴液再次麵色不善。
“唉，我也不知道來的是你啊——也沒人知道。”祝高陽笑，“蜃城對十八塢的掌控並無那麼細致入微，我這個判斷是正確的，加上那位身負心神秘術的年輕掌門，我想運一位刺客進來應該不是難事——怎麼了你？”
“沒事兒，你接著說。”
“然後我就是想，仙人台一定人才濟濟嘛。”他笑笑，“卻沒料到是你過來，這些天雖然也聽說你一些事跡，但獨刺摶身，還是太叫人驚訝了。”
裴液沉默一會兒：“怪不得沒有支援……虧我還擔心自己的行為影響到你們什麼計劃。”
“你大可放心，沒有支援，也沒有任何計劃，那就是一方沒有任何布置的水池子，然後把你放進去撲騰……你也確實影響不到什麼，因為他們本來就知道你挺能撲騰的。”祝高陽開懷而笑。
“多謝，我現在已知道了。”裴液懨懨翻個白眼，“那我問你，現下剩下四個青風使都點出來了，接下來咱們要怎麼辦？”
“先逃。”
“……啊？”
“啊什麼啊，四個人在後麵追，裡麵有三個謁闕，不跑等死麼？”祝高陽晃晃腦袋，又搖了兩把槳，頗像個習慣了水上生活的漁者，“然後，再想想辦法……”
“什麼？”
“因為，我覺得點出來的還不夠。”
“嗯？”
“他們自信我會進入那個埋伏的原因，就是那瞧來是一切的重心。”
裴液挑了挑眉，這和他的想法合並了。
“我不得不去試探，所以他們才可以設伏——如今你試探出來了，那是中軍帳嗎？”
“……不是。”
“不錯。蜃城除了八位風使外……還有一位城主。除此之外，雍戟身邊還有一個人……”祝高陽緩緩道，“你知道‘水君登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他轉過頭，清亮的眼睛看向少年。
裴液頓了一會兒：“我知道那是雍戟為了取得【白水】仙權。”
“好，你既然知曉，那很多事就可以講給你了。”祝高陽望了望浩渺的水波，緩聲道，“幾個月來，也多虧你在神京和宮中的查探，我和仙人台基本弄清了蜃境這久遠的典故……你知道，它是如何形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