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試探戴納算是過關了,但他總感覺,皮克那家夥還是沒有完全打消對他的懷疑。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戴納如今這張臉的時候就應該徹底打消心中的顧慮了,可皮克並沒有。
皮克是個很細心的人,當她看到戴納的第一眼時,就感覺這個人有點眼熟。
這種感覺就連皮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又或者是產生了錯覺。
就算內心如此想著,皮克還是鬼使神差的去檔案室調查了一番有關戴維·史密斯這個士兵的資料。
資料從理論上來說是沒有問題的,但也就隻限於理論之上了。
戴維這個人從小父母雙亡,家族裡也沒有其他親人,於是在很小的時候就進入了孤兒院。
這有問題嗎?這有很大的問題啊。
雖然這份資料連同與其他與戴維這個人有關的資料都很全麵,可一個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羈絆又沒有臉的人,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沒有羈絆就代表沒有人認識他,沒有臉就代表他可以被任何人冒名頂替。
之後,皮克對戴維的資料做過深層次的取樣與研究。
結果都證明戴維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但偽造的身份永遠都隻是偽造的,一些尋常人不會察覺到的細節被皮克撿了起來。
結合這些細節,戴維這個人的身份就開始變得古怪了起來。
儘管皮克對戴納再怎麼懷疑,今日的試探也該結束了。
再試探,就不禮貌了。
夜色已深,士兵們在經過上半夜的狂歡之後,早已精疲力竭,紛紛陷入夢鄉。
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響徹整個車廂,車廂內到處可見躺在地上的醉漢。
戴納被車廂內的酒氣熏的不行,獨自一人跑到火車上方。
火車行駛過程中所產生的氣流很大,卻吹醒了戴納那被酒精微微麻痹的大腦。
感受著四下無人的環境,戴納的內心難得的平靜了下來。
天上的雲彩緩慢的移動著,原本被雲彩所藏住的月亮逐漸顯露。
皓白無瑕的明月比最潔白的玉盤還要美麗,照亮了愚昧的旅人。
火車呼呼的行駛過一片油菜地,月光為田中的油菜花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麵紗。
戴納盤腿坐在火車上,孤獨的欣賞著這片美景。
自從從聖杯世界回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已經越發的淡泊了,長此以往,最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就連他也不知道……
不,或許他是知道的,隻是不願麵對。
一夜的時間飛逝而過,在第二天,這輛載滿了思念的火車終於駛入了終點站。
在終點站的站口,早已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們滿眼希冀,可又害怕希望落空,看不到記憶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於是緊緊的攥著拳頭,仿佛想要用力抓住什麼,可最後能抓住的隻有空氣。
一聲高亢的齊鳴聲過後,一名名背著行囊的士兵從火車的車廂中竄出。
他們神色亢奮,因為他們終於回家了。
沒有人會喜歡子彈從頭頂劃過的感覺,也沒有人會留戀那刺鼻的硝煙。
戰爭是和平的粉碎機,可戰爭的儘頭依舊是和平。
士兵們走出車站,紛紛開始打量起人群,想要看到自己的家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離家的鳥兒們紛紛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們相擁而泣,清醒著親人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