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建芳的助理斟酌了下,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到從網上保存下來的照片,遞給傅建芳看。
“照片上的人確實是忱總和那位沈小姐。”助理解釋,“上午去民政局領證的人看到他們,隨手拍了下來。”
傅建芳將信將疑地接過手機,兩根手指劃拉屏幕放大了照片,畫質有些模糊,還是讓人一眼認出來那兩人是誰。
傅寄忱瘋了嗎?
在老爺子明令禁止他和沈嘉念結婚的情況下,他竟然拉著沈嘉念直接去民政局領證了,也不怕老爺子說到做到,死在他麵前。
傅建芳把助理的手機撂在桌上,因為生氣,力道有些重,“砰”的一聲響。助理一聲不敢吭,默默地撿起自己的手機,離開了辦公室。
手機鈴聲響了,傅建芳煩躁地拿起來看了一眼。
是周小姐打來的電話。
傅建芳擰著眉,怒火上湧,誰打來電話她都沒心情接。本來她盤算著攪黃了傅寄忱和沈嘉念的事,老爺子能給她一點好處,誰曾想弄成現在這樣。
彆說是好處,老爺子恐怕還得怪罪她……
傅建芳沒接電話,鈴聲響個不停,看樣子不接都不行。調整了下情緒,傅建芳摁下了接通鍵:“爰爰……”
沒等傅建芳把話說出來,周小姐就急不可耐地質問:“你跟我保證,隻要我按照你說的做,傅寄忱就會跟沈嘉念分開,答應娶我。現在傅寄忱和沈嘉念結婚證都領了,你什麼意思,騙我的嗎?”
傅建芳原本想好好說話,聞言,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眼底彌漫著不悅。什麼東西,一上來就質問她,她以為她是誰?周家矮了傅家一大截,她憑什麼這麼跟她說話?
“周小姐,麻煩你搞清楚,我沒義務幫你獲得傅寄忱的青睞,機會給你了,是你自己沒抓住,怪得了誰?”傅建芳說完,不想再浪費一秒鐘的時間,直接摁了掛斷。
“你……”
周小姐剛說了一個字,電話裡隻剩下一片忙音。
下午的高層會議,領完證的傅寄忱準時走進會議室。
傅建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手裡拿著一支筆,在攤開的資料上一下一下點著,隨著傅寄忱落座,她餘光斜睨了一眼。
傅寄忱跟往常一樣,一身熨帖平整的黑色商務裝,沒有一絲褶皺,頭發梳上去,冷峻的五官透著壓迫感。
坐在下首的一位董事是傅寄忱那一派的,在會議前說了句題外話,臉上掛著和善的笑意:“聽說忱總今早結婚了,恭喜。”
傅寄忱挑起眼梢看向說話的人,冷肅的麵容霎時破冰,泄露出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謝謝。”
其餘高層紛紛祝賀起來。
整場會議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結束後,與會人員陸續離場。傅寄忱坐在首位巋然不動,隻是合上了麵前的筆記本電腦,在傅建芳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不緊不慢地出聲叫住了她:“姑姑留步。”
還沒離開的幾個高層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想著他們姑侄倆有話要說,沒有停留。
過了片刻,整個會議室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傅寄忱和傅建芳。
傅建芳坐了回去,端起會議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垂著眼簾,掩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她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淡定,內心對傅寄忱還是有些畏懼的,他那人手段狠辣,真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麼想著,傅建芳一顆心七上八下。
“有話就直說。”傅建芳受不了會議室裡凝滯的氣氛,覺得胸口悶堵得慌,於是放下茶杯,率先開了口。
傅寄忱這才慢悠悠地開腔:“看來姑姑的家事不夠多,還有空管彆人家的事。”
傅建芳心裡一咯噔,在傅寄忱叫她留下來的時候,她就猜到自己做的事被他識破了,隻是抱了一絲僥幸的心理。隨著傅寄忱這句話說出來,她的僥幸心理被戳破了。傅建芳索性不裝了,語氣冷靜地說:“怎麼能叫彆人家的事,做兒女的,我為自己的父親排憂解難還錯了?難道要跟你一樣,違逆老人家的意思,把人氣出病來,才算有孝心?”
“姑姑不必拿爺爺做擋箭牌,爺爺那裡我自有交代。”傅寄忱目光冷淡地看著她,語含警告,“希望姑姑明白,冒犯彆人,就彆指望彆人以禮相待。我要是不顧念老爺子,外麵不會這樣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