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回過神來,連忙拔腿跟上去,誰知有個男人撞到了她肩膀,她手裡拎著的包掉在地上。她彎腰胡亂地將東西一股腦塞進帆布包裡,緊跟著追上去。
走廊上哪裡還有那名護士的影子,她頓時慌了神,不顧這是在公共場合,大聲喊道:“護士!護士!”
路過的一名護士聞聲停下來,手裡還推著推車,上麵放著一些托盤和藥液,禮貌地詢問她:“阿姨,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程錦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指著走廊上:“剛剛有個護士,把孩子抱走了,說疫苗有問題,需要給孩子做個檢查,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您是不是弄錯了?”護士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們醫院從沒出過這種事,疫苗不可能會有問題。”
“沒錯沒錯,她就是這麼跟我說的。”程錦意識到什麼,臉都白了,“我沒記錯……”
“那個護士叫什麼?我幫您問問。”
程錦搖頭,聲音有些啞:“我不知道,她戴了口罩,一過來就把孩子抱走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身後傳來沈嘉念疑惑的聲音,程錦身體顫了一下,轉過身來,滿目惶急地看著她,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嘉念,小年糕他……”程錦喉嚨哽咽,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嘉念上前一步,緊張道:“小年糕怎麼了?”
旁邊那位護士見情況似乎不妙,替程錦開口:“剛剛這位阿姨拉住我,說有位護士告訴她,疫苗有問題,把孩子抱去做檢查了,可我們醫院從沒發生過疫苗有問題的情況,更不可能把孩子單獨抱去檢查,我就問阿姨是不是弄錯了。”
沈嘉念聽明白了,急忙問道:“程姨,哪位護士抱走了孩子?”
“我……我不清楚。”程錦急哭了,“我沒看清她的臉。”
“你先彆慌,興許其中有什麼誤會。”
沈嘉念回到先前給孩子打疫苗的診室,問了醫生和護士,他們都說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沈嘉念心裡的預感不好,沒再耽擱,立刻給等在樓下的鄭翼打電話。
片刻後,鄭翼上來了,了解完事情始末,聯想到了一些極端事件,人販子拐賣?還是有預謀的敲詐勒索?
傅家畢竟是北城首屈一指的富貴家族,發生綁架並不稀奇。
鄭翼眉頭皺得很緊,邊掏出手機打電話,邊衝著程錦怒道:“你怎麼能將孩子隨隨便便交給彆人?!”
“我不是故意的。”程錦抹著眼淚,泣不成聲,“那人語速和動作都很快,我沒反應過來她就把孩子……”
電話接通了,鄭翼豎起手掌打斷,示意她彆說了,他背過身去,對著電話裡的人低聲說明了情況,然後去監控室。
君山集團總部,瞿漠不顧會議室裡正在進行會議,直接闖了進去。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裡,他大步走向坐在首位的傅寄忱,彎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傅寄忱臉色瞬時變了,起身推開椅子就走。
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魏榮華去世的時候,那會兒傅寄忱從會議上離開,臨走前跟在場的人說了句“抱歉,各位,今天的會議取消,關於這個方案,我們擇日再討論”,今日竟是一個字沒留就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走出會議室,傅寄忱麵龐覆了層冰霜似的,問旁邊的人。
“十五分鐘前。”瞿漠冷靜道,“鄭翼在醫院裡調了監控,一個護士裝扮的女人抱走了孩子,不像是人販子,倒像是有預謀的綁架。”
傅寄忱腳步一頓,繼而走得更快,乘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掏出手機,接連撥打了幾個電話出去,聯係人全麵搜查。
趕到醫院時,院領導都在,傅家的小公子在這裡出了事,他們也難逃責任,帶走孩子那人穿的是他們院的護士服。
傅寄忱走路帶風,隔著老遠就瞧見了靠牆而立的沈嘉念,她雙手環抱著手臂,整個人顯得格外脆弱,緊咬著唇,眼神不定,泄露了心底的慌亂無措。
“嘉念。”傅寄忱喚了一聲。
沈嘉念從自己的思緒裡抽離,抬頭看到他,克製已久的沉靜被打破,眼淚流了出來:“我們的孩子……”
“我已經知道了。”傅寄忱握住她的雙臂,“他會沒事的,我向你保證。”
警方的人早就到了,拷貝了醫院的監控視頻,立馬展開地毯式搜索。
傅寄忱兜裡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老宅座機打來的電話。他猶豫了下,接聽,那邊不是管家的聲音,而是老爺子親自跟他對話:“趙局來家裡拜訪我,我聽到你聯係他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趙局不肯跟我透露,你自己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