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傅寄忱把傘丟給身側的瞿漠,忍耐著潔癖彎腰抱起地上的女孩。她比他想象中輕很多,攬在懷裡薄薄一片跟紙紮的似的。
“起開,坐前麵去。”傅寄忱受不了臟,心情不虞,眼裡的沉鬱快溢出來。
陸彥之震驚得無以複加,整個人怔住了。他震驚的原因不在於傅寄忱肯救這個女孩,這在他意料之中。他震驚的是他親自抱她。
他有潔癖和強迫症。
“愣著乾什麼?”傅寄忱僅剩不多的耐心即將告罄,睨了陸彥之一眼,語調冷了幾個度,“她需要躺著,後排不夠寬敞。”
陸彥之哪裡敢忤逆這一位,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推開另一邊的車門,一下車,瞬時被外麵的雨水澆了滿頭,他趕忙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騰出一個空位,後排寬敞了,留給傅寄忱,以及他撿來的女人。
陸彥之翻出車裡備用的乾毛巾,一條扔給後座,自己拿一條擦拭肩頭的雨水,不免替傅寄忱擔憂起來:“你不會是要將人帶回薔薇莊園吧?多少人盯著你呢,你這大半夜帶個女人回去,不出一天,宜城的上流圈子就會傳傅大開始近女色了,不知道得增加多少麻煩。搞不好北城派來的眼線向老爺子彙報,說你一天天不務正業。”
以前沒發現陸彥之話多,傅寄忱耳聽著持續不斷的聒噪聲音,眉間添了抹煩悶:“少說兩句,沒完沒了的。”
陸彥之係上安全帶,給嘴巴比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住了嘴。
傅寄忱側目,視線投向滿身臟汙的女孩身上,真夠狼狽的。他擰了下眉,表情談不上嫌棄,也不是多麼坦然平靜。
陸彥之不經意抬眼,自後視鏡裡看見人前尊貴無比的傅大解開扣子,脫掉身上的高定手工西裝,蓋在那姑娘身上。手捏住衣領往上拉了幾分,遮住裸露在外的肩頸手臂。
意外窺見這幅畫麵,陸彥之眉心一跳,然而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原因無他,今晚受到的震驚不少,再來一次也沒什麼。
張嘴欲打趣,回想起此人剛剛露出的不悅神情,陸彥之隻得咽下即將出口的話。
薔薇莊園坐落在宜城最繁華的地段,卻不顯吵鬨,屬於鬨中取靜。占地上千平,三麵環繞的白色建築在雨夜裡看不清輪廓,隻能聞到帶著潮意的陣陣薔薇花香,清淡雅致。
車子繞過人工湖,在主建築前的門廊下停穩。
屋內聽到動靜的管家開門迎接,住家保姆周容珍一同出來,兩人齊聲道:“先生回來了。”
傅寄忱沒請陸彥之進去喝杯茶,抱著沈嘉念徑直入內,對著一旁的周容珍道:“肖景山到了嗎?”
肖景山是傅寄忱的私人醫生,他名下的景山醫院是傅寄忱投資的,股份占比頗重。
“剛到。”周容珍說。
傅寄忱點頭,吩咐她收拾出三樓一間房,用來安置他懷裡的人。
周容珍對先生帶回來的女孩是何身份不感興趣,不打聽也不多看,先一步乘電梯上樓。
保姆手腳麻利,十分鐘不到,給三樓一間客臥的大床鋪上一整套潔淨的被單。
傅寄忱單膝跪在床沿,傾身放下抱了一路的人。
周容珍這才抽空瞥去一眼,年紀不大的女孩裹著先生的黑色西服,躺在被子裡,裙擺的泥水頓時將潔白床單染黑了一塊。可,暫時也沒彆的辦法。
她身上有傷,人還昏迷著,不敢貿然給她洗澡換衣。
傅寄忱退出門外叫肖景山來給這姑娘診治,自己去主臥的衛生間洗澡。他實在無法忍受身上的臟汙,多耽擱一秒心情就更差一分。
現在的傅大:有潔癖啊,臟死了,無法忍受。
後來的傅大:老婆的小皮鞋臟了,蹲下來給她擦鞋。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