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保姆一迭聲應道。
尹書瑤心情煩悶至極,擰著眉揮退了保姆,拖著步子忍痛行走。
保姆進廚房前擔憂地回頭望了一眼,大小姐的腿似乎也傷到了,走路不大利索,不知道需不需要請醫生到家裡來。
她搖搖頭,默歎一口氣。
路過父母的房間,裡麵傳出低低絮語聲,尹書瑤抿唇屏住呼吸,放輕了腳步,不想驚動他們。
“你說怎麼辦?秦總擺明了要致我們家於死地,再找不到新的合作商,公司資金鏈都要斷了!”胡玉芝陡然提高的聲音穿透門板,“當初我說送姓沈的小賤人過去賠罪,你非不同意,現在好了,人都找不到了!”
房間裡,尹承德弓著背坐在沙發裡,沉默地抽煙,一根接一根,茶幾上的煙灰缸裡積了一堆煙蒂。
“抽抽抽,就知道抽煙,你倒是想想辦法啊!”胡玉芝本就心煩意亂,聞到煙味更是煩躁,一把奪走丈夫指間夾著的煙,狠狠摁滅在煙灰缸裡,“總不能送你自個兒的女兒去跟人賠罪吧!”
尹書瑤駐足,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指扣緊了。
尹承德抹了一把臉,眉心微蹙:“說的什麼話。”
“秦鐘天那人,你以為有那麼好打發?”胡玉芝冷哼,“他不給活路,咱們就隻能等著喝西北風。”
“那也不能讓瑤瑤去。”
“瑤瑤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能害她?”胡玉芝發現丈夫的頭腦是榆木做的,根本不會變通,“秦鐘天有個兒子,比瑤瑤大五歲,秦老太太壽宴那天我見過,長得一表人才。如果有法子撮合他和瑤瑤,咱們目前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瑤瑤若是能嫁進秦家那樣的門楣,後半輩子也不用愁了。”
“你說得簡單,秦家能看上我們?”尹承德不忍心潑她涼水。
“事在人為,不試試怎麼知道?”胡玉芝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腦海裡已經浮現女兒穿著婚紗嫁給秦家繼承人的畫麵,美滋滋道,“男歡女愛的事,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父母二人的對話,站在門外的尹書瑤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裡。
秦總的兒子她那天在宴會廳也見到了,可能是承襲了他母親的美貌,與他父親長得並不像。他生了雙多情的桃花眼,襯得長相尤其俊逸,優渥的家庭條件滋養出不凡的氣度,堪比古代皇室的太子爺。
隻想想,尹書瑤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正如母親所說,倘若她順利嫁入秦家,管她沈嘉念傍上了哪位金主,這一輩子都會被她壓一頭。
隔日,陸彥之登門拜訪,在薔薇莊園裡見到沈嘉念,他一臉頹喪。
原因無他,他那天與傅寄忱打賭,最終結果擺在眼前,是他輸了。按照約定,他得無條件為傅寄忱辦一個月的事,當他的門下走狗。
如此,陸彥之能不悲傷嗎?
沈嘉念從園子裡散步回來,路過看見他,微微點頭,上樓去休息,她今天中午的藥還沒吃。
陸彥之抬起下頜指著她的背影,低聲問閒坐在木椅當中的傅寄忱:“你對這位落魄的沈氏千金什麼想法?”
他們二人今日敘話的地點不在客廳,而是在客廳一側的茶室裡,傅寄忱摸了摸手腕間掛著的手把件兒,笑笑不說話。
陸彥之看不透他,隻能靠猜:“你不會是瞧著人家貌似天仙又無人撐腰,想當金絲雀豢養起來吧。”
在他的認知裡,傅寄忱沒這麼俗氣。
誰知,傅寄忱微微一挑眉,意味不明地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陸彥之愣神,目光掃過他掌心裡瑩白潤澤的那塊玉,想起《禮記》裡的那句: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無故,玉不離身。
傅寄忱應該稱得上君子,可他現在不確定了。
談笑間,保姆周容珍過來說:“祝秘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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