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承德的外甥女怎麼會跟傅寄忱在一起?
想起先前與沈嘉念那一遭,秦鐘天後背冷汗直冒,臉色幾經變化,最後擠出一個尚且能看的笑容:“忱總,往裡走,給你安排了雅座。”
他想沈嘉念應該沒有在傅寄忱麵前提起那樁事,說出來對她自己也沒好處,雖然沒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係,畢竟是不光彩的。
傅寄忱攬著沈嘉念穿過人群,引來宴會廳裡無數人注目,包括尹家的人。
“見鬼了,那個小賤人怎麼來了?”胡玉芝眉間皺得很深,當著眾人的麵也無法掩飾對沈嘉念的怨恨,“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氣。”
尹承德不認得傅寄忱,多番打量仍然不知他是什麼身份,自言自語:“嘉念跟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胡玉芝同樣在審視傅寄忱,尹承德都不認得的人,她又怎會知道。
隻見那男人衣著名貴,相貌氣質絕佳,在宜城一手遮天的秦鐘天對著他這麼一個晚輩畢恭畢敬,可想而知身份不一般。
“還能是什麼關係。”胡玉芝鄙夷道,“你的外甥女真了不得,看不上秦鐘天,轉頭自個兒找了個金主傍身。”
胡玉芝恨不得生啖沈嘉念的肉,都是她,害得瑤瑤出入警局被秦家捏住把柄,為了保住這門親事,隻能被迫答應秦鐘天提出的要求。
尹氏被秦氏收購,尹承德失去管理權,在公司的位置尷尬,不知被多少人暗地裡笑話。
尹承德眯起眼,隔著來往走動的賓客,遙遙望著挽著男人手臂、眉目清冷的沈嘉念,始終不願相信她會自甘墮落。
“是她把我們家害成現在這個樣子。”胡玉芝冷聲道,“如今就算你還惦念著那一絲親情,我也不會放過她。”
尹承德看著妻子,皺眉低斥:“今天是瑤瑤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你彆亂來!”
一再退讓才換來的親事,他不希望再有任何閃失。
傅寄忱坐在整個宴會廳最尊貴的座位,左手掌心裡躺著一枚白玉獅子手把件兒,指腹溫熱,來回摩挲。身邊是心神紊亂的沈嘉念,腮紅都掩蓋不住她蒼白的臉色。
“身體不舒服?”傅寄忱又問了一句。
宴會廳裡暖氣充足,按說不會冷,可她的手指一直是冰涼的,他握在掌心暖了許久都沒暖熱。
沈嘉念心不在焉地搖頭:“沒有。”
秦鐘天在彆人看不見的角落裡擦了擦鬢角滾落的汗,稍微冷靜了些,親自過來招待傅寄忱:“忱總,先用些茶點,稍後開席。”
傅寄忱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倒了杯茶,卻是遞到旁邊的人手裡。
沈嘉念握著茶杯沒喝,更沒去看秦鐘天的臉,光是聽到他的聲音都犯惡心,胃裡一陣陣翻湧著酸水。
那一晚,若不是她拚死砸破秦鐘天的腦袋逃出來,如今該是身處地獄之中。
傅寄忱第二杯茶是倒給自己的,淺淺啜飲一口,對秦鐘天說:“今日秦先生有的忙,不必耗在這裡。”
“那忱總自便,自便。”
秦鐘天最後看了眼沈嘉念,強壓下心裡那一絲不安,轉身的時候鬆了鬆領帶。
在場的賓客當中有些知曉傅寄忱的身份,能理解秦鐘天對他的態度,其餘不明他身份的向四周的人打聽,那位是何方神聖。
有人諱莫如深道:“北城傅家的人。”
一提“北城傅家”,大家都變了臉色,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陸彥之進宴會廳前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見三兩賓客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依稀聽到傅寄忱的名號,不由得笑了笑。
外人不知傅寄忱是被家裡老爺子貶來宜城的,隻知道北城傅家的人一概不好惹,隨便一個小嘍囉都能讓宜城的經濟抖三抖,何況是處在中心位置的傅寄忱。
這場婚禮最開心的人非尹書瑤莫屬。她穿著精美華麗的婚紗,一再欣賞化妝鏡裡自己的妝容造型,一根睫毛亂了,她都得叫造型師過來重新貼。
十二點整,婚禮開始,宴會廳的金色大門向兩邊推開,尹書瑤挽著父親尹承德的手走過長長的紅毯,來到前方搭建的舞台。
千萬條水鑽珠簾自棚頂垂落,燈光折射下,十分璀璨耀眼。四周堆滿鮮花,芬芳彌漫整個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