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欺人太甚
周若嚇得肩膀抖了一下,眼淚直往下掉。
她走近一步,抬手撫上裴澈的手臂:“阿澈,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們是不是都拿我當傻子?”裴澈心太痛了,嗓音嘶啞得像在撕扯布匹,“我在國外時瞞著我,我回國了還要繼續瞞著我,要不是我聯係不上小念,派人調查沈家出事的原因,你們打算瞞我一輩子是不是!”
周若一下一下撫著他的手臂,想要安慰他,一時不知從何說起,話語顯得蒼白:“阿澈,事情已經過去了……”
“我過不去!”
時間不早,家裡的傭人都去睡了,四周靜得可怕,嘶吼聲回蕩在偌大的客廳裡,仿佛被繩索捆縛住的野獸,怎麼也掙不開。
周若抹著眼淚,無力解釋:“事先我並不知情,公司的事我一向不過問,你是知道的。其中或許有什麼隱情,你先彆難過好嗎?”
“我找不到小念了!您懂我的感受嗎?”裴澈才是真正的無力,滿目傷心頹然,“沈家出事以後,您有關心過小念嗎?您想過她孤身一人會去哪裡嗎?您不是一直拿她當兒媳對待嗎?”
每一個問題都問得周若啞口無言,良心更是難安。
“大晚上的吵什麼吵?”
裴豐南指著裴澈的鼻子怒罵:“沒教養的東西,對著自己的父親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不如打死算了。”
什麼叫竹籃打水一場空,他算是體驗到了。
“阿澈!”周若又一聲大喊,止住的淚水瞬間又從眼眶裡滾出來,不住搖頭,“彆說了,你彆說了!”
最近為了集團丟失的項目和客戶忙得焦頭爛額,裴豐南連軸開會,想儘辦法補救,自家兒子這時候來添堵,是不氣死他不罷休。
新年開工第一天,熱搜好幾條帶了裴澈的大名。
書房的門被人從裡麵拉開,裴豐南走出來,一身深藍格子睡衣,外麵搭著黑色薄絨外套,眉頭深深皺起,一家之主的威嚴不容撼動。
胡玉芝穿著一襲絳紫色旗袍,肩上搭著老花披肩,穿著高跟鞋剛從樓上下來,準備外出搓麻將。
胡玉芝不能外出打麻將有點煩,畢竟是唯一的女兒,再煩躁也得忍著,耐心開解她:“要孩子的事好辦,先彆哭了,媽教你。”
“老太太想讓我給秦家添丁,我跟秦藩說了,他說就是鬨出私生子也不會讓我給他生孩子,這是人說的話嗎?”尹書瑤不顧形象,又哭又鬨,“他隔三差五帶女人回家,在我的床上不知廉恥地糾纏,借此羞辱我,日子沒法過了!”
夢見那年夏天,他帶小念去度假山莊避暑,他爬到樹上摘黃桃,她站在樹下穿著白裙,仰頭看著他,笑靨如花,那樣的純真美好。
但這或許是一個線索。
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潤朗動聽,跟秦藩那日常諷刺的腔調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尹書瑤一下子愣住了。
周若勸不住,一個勁兒地哭,哭腔裡帶著乞求:“阿澈,跟你父親說你錯了,求他原諒你。”
周若又急又怕地喊了一聲,試圖阻止他說下去,可他一聲比一聲高,一句比一句犀利,夾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老頭子,你這是乾什麼?!”
“爸您來得正好。”裴澈借著酒氣將心中的不滿發泄出來,“您來說說,到底為什麼對沈家下手?沈叔待您如手足,事事想著您,連賺錢的大項目都帶著您一起做,您背地裡算計他,害死了他,又間接害死了尹阿姨,可有想過他們夫妻倆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周若背過身去快速擦掉眼淚,她了解丈夫的脾氣,若是被他知曉今晚的爭吵是阿澈引起,少不了責罰他。
裴澈根本不在怕的,從回國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忍耐,到今天終於爆發了:“我沒有喝醉,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隻是感到諷刺,我的父親在我小的時候教育我為人要正直,他卻是個背信棄義、殘害兄弟的小人。”
裴豐南一把推開擋在中間的妻子,揚手甩了裴澈一巴掌。
驀地,他想起一個被自己忽略的重要細節。那年暑假,跟隨他們一起去度假山莊的還有一個女孩,似乎是小念的表妹,家住在外地,平時很少跟沈家來往,隻有放長假會來北城遊玩。
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篩落細碎的光點,在她身上搖晃。
divcass=”ntentadv”“阿澈,那邊,那邊有一顆最大的,我要吃那顆。你小心一點,彆摔了。”
裴澈閉上眼,耳畔、腦海回旋著她的聲音,可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沒有備注,歸屬地是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