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的視線沒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徑直往前走,錯身而過時,兩人之間相隔一米多遠的距離,她聽見徐家二小姐冷嗤了聲:“晦氣。”
坐上車,沈嘉念腦子裡突然閃過那天在包廂裡,徐家二小姐說過的話。
——你知道我姐快回國了嗎?她的東西已經從國外寄回來了。
徐家二小姐出現在機場,不知道是出行,還是來接人的。
沈嘉念看了會兒窗外的景色,收回目光,拿出手機給閆秋生打了一通電話,問清楚閆母住在哪家醫院,然後跟司機說先不回家,繞道去醫院。
她走後不久,徐靜依接到了從美國回來的徐幼萱。
來往絡繹不絕的人潮裡,屬她們姐妹倆最引人注目。
兩人的相貌都是漂亮的,從穿衣打扮來看,一個活潑元氣,一個溫婉靜雅。
徐幼萱穿著藍色長裙,裙擺及腳踝,真絲的料子飄逸靈動。氣溫不高,她在裙子外麵搭了件長款的針織衫,是飽和度更低的淡藍色,黑長直發散落在身後,溫柔又文氣。
兩隻嫩白的手握著行李車的把手,推著往前走,車上放著摞在一起的兩個銀灰色大行李箱,給人的感覺文靜但不荏弱。
她現在有男朋友,更不想跟傅寄忱扯上關係了。
“我上次在電話裡跟你說過呀,你忘了嗎?”徐靜依氣鼓鼓道,“寄忱哥和一個女生在西餐廳裡吃飯被我撞見了。”
沈嘉念聽得神情恍惚,雖然早就知道裴豐南命不久矣,當她真的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唯獨談戀愛一事,她不想如他們的願,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困在大宅院裡,一輩子做個相夫教子的傀儡。
回到徐家彆墅,徐幼萱跟家裡一眾長輩一一打過招呼,拖著疲憊的身體上樓,到早已整理好的閨房中休息。
divcass=”ntentadv”她洗完澡,坐在床上給男友打視頻電話。
提到傅寄忱,徐幼萱麵色不自然:“兩家人隨口一說的玩笑話,做不得數,‘未婚夫’這稱呼你以後也彆說了,讓人聽見了會笑話。”
她從小到大走的每一步路都按照家裡製定的計劃,他們勵誌把她培養成圈子裡數一數二的名媛淑女,她也的確沒讓長輩們失望,一直以來成績優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懂禮數識大體。
裴家現在就隻剩周若一個孤苦無依的女人了。
徐幼萱見瞞不過她,乾脆大方承認了:“是我在國外交的男朋友,等他回國了再介紹給你認識。”
跟隨徐靜依一塊過來的管家接過行李車,跟著兩位小姐身後。
如果傅寄忱身邊真有女人,對她來說反倒是好事。
徐靜依嘴巴噘得更高,能掛油瓶了:“你都不難過嗎?寄忱哥是你的未婚夫誒!他現在跟彆的女人攪和在一起,置你於何地!我是在替你打抱不平。”
“我剛到家,現在在房間裡休息,嗯,長途飛行是有點累,不過還好,你什麼時候回來,訂好機票了嗎……”
“媽媽不會同意的。”徐靜依五官皺到一起,現在就開始替她擔憂,“就算媽媽心疼你,願意站在你這邊,你彆忘了還有爸爸和爺爺奶奶他們。爺爺昨天下午跟傅家老先生喝茶聽戲,聊到了你和寄忱哥的事,爺爺回來的時候說,改天兩家坐在一起商量訂婚的日子和宴席籌備事宜。”
徐幼萱表情呆滯。
那親昵的口吻,絕不可能是普通朋友。
瞧見進來的人是妹妹,不是母親,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她與傅寄忱上一次見麵是在她十五六歲的時候,兩家的家庭聚會上,她對傅寄忱的印象是高冷、深沉。之後傅寄忱出國讀書,兩人沒機會見麵,再然後就是她也出國了,忙於學業很少回來,每次放假回家都聽父母提起他,說他如何年輕有為,但她本人對他沒感覺,也清楚家裡人有意撮合他們兩個,奈何感情的事身不由己。
隻不過父母還不知情,她也不敢說出來。
徐幼萱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妹妹給她打電話時,她正忙著彆的,沒太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