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一步一步緩慢走出院落，神色怔怔的，有些恍惚。
傅寄忱瞅了眼院子裡的住持，眉心微不可查地擰了一下，攥著沈嘉念的手問：“住持跟你說什麼了？”
離得遠，他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內容，隻能通過觀察沈嘉念的表情，推斷出她聽到了不好的話。
沈嘉念的目光移到他臉上，腦海裡還是住持留給她的八個字：半生驚懼、心悸難解。
傅寄忱手掌摸了摸她的額頭，一片冰涼：“你彆聽那老和尚忽悠你，我都捐了多少香火錢了，他也不知道說句中聽的話。”
上次算卦的結果，他心裡到底是介意的，回去以後吩咐宋舫以他的名義，給潭福寺捐了一筆香火錢。
那筆錢，夠給大雄寶殿裡的佛像重塑金身了。
看在香火的份上，佛祖也該保佑他婚姻生活幸福美滿，與心愛之人相伴到老。
沈嘉念緩過神，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佛門聖地，你不許胡言亂語。”
傅寄忱見她臉色好看了些，放心不少，烏黑眼眸染了微微笑意：“真成小尼姑了？”
程錦過來，見兩人坐在沙發裡，摟在一起姿勢親密，輕聲道：“晚飯做好了。”
傅寄忱沒去公司，換上家居服在家陪沈嘉念看電影。他把人圈在胸膛和臂彎之間，眼睛看著電影裡的畫麵，心裡想著一些事情。
沈嘉念趁他不注意，從他手裡搶回來，看袋子裡隻剩下三四顆話梅，全倒進了嘴裡，腮幫子撐得鼓起來。
沈嘉念嘴裡還含著一顆，說話聲音含糊：“你嘗嘗就知道了，真的很好吃。”
沈嘉念嘴裡的話梅不翼而飛。
沈嘉念嘴唇翹了翹，傅寄忱餘光瞥到，傾身從茶幾上扯了兩張紙巾，遞到她唇邊，全程沒刻意瞧她，卻知道她要乾什麼。
沈嘉念把行李箱拎出來了，放在廂房外的廊簷下，還有一床被子，裝在行李袋裡，她自己身上斜挎著一個小包。
來到住持的住處，他沒有沈嘉念那般小心謹慎，象征性敲了敲門，徑直走進去。
她愣了一下，把嘴裡的話梅核吐在紙巾裡。
剛剛走過一遍的路，傅寄忱記得很清楚，腳步邁得又大又快，步履生風。
傅寄忱光是看著她吃，嘴裡就忍不住分泌唾液，摟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了，掐住她鼓起來的臉頰，無奈道：“怎麼跟小孩子一樣，不讓你吃就耍性子。”
沈嘉念想起來這裡是禁煙的，剛要開口提醒他，院子裡已不見傅寄忱的身影。
住持丟掉手裡一把雜草，站起身，轉過來看著他，一張臉有著悲憫世人的祥和：“她想著如何幫你破除災難，卻不知道自己命裡也有一劫，世間萬物都有定數，你們來找我也沒用。都走吧，都走吧，彆再來了。”
住持蹲在兩塊菜地中間的溝裡拔除雜草，布滿皺紋的手上沾滿了泥土，聞聲回頭看了一眼。
下一秒，傅寄忱撤離，眉頭蹙起，俊逸的麵龐跟著皺巴起來。
也是他的錯，先前不該破例給他算卦，引來後麵這些事。
沈嘉念從袋子裡又拈起一顆，塞進嘴裡慢慢吃，酸酸甜甜的口感，她很喜歡，吃得停不下來，一會兒工夫就解決了大半包。
“住持大師，打擾了。”傅寄忱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您跟我女朋友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