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杯熱水,沈嘉念把一次性紙杯扔進垃圾桶,跟廖導確認過,接下來沒自己什麼事,便背著大提琴離開後台,出了大劇院。
沈嘉念換了換心情,把參加《閃亮的星光》的消息告訴她,本來想過幾天拿到票了再跟她說,現在說似乎也一樣。
在場的人都覺得她可能是想向那個人表示感謝,但大家回憶起來,對那個男人愣是沒一點印象,不知道是負責哪項工作的。
待她想起什麼,望向後台的出口,隻能看到那個男人小半張側臉,戴著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背影筆挺,腳步匆匆,看不清他的長相。
沈嘉念捧著水杯,回想剛才驚險的一幕,有些晃神。
柏長夏連發了幾條消息過來,安慰她。
傅寄忱落座沒多久,閆秋生帶著母親到了。
小姑娘用紙杯接了大半杯溫水送過來:“您喝點熱水壓壓驚。”
音樂廳裡溫度適宜,暗香浮動。
司機把車開到出口,沈嘉念坐上車,拿出手機,一時不知道能找誰傾訴,牙齒輕咬著食指的指尖,翻到柏長夏的頭像。
沈嘉念的目光撤回來,落在小姑娘擔憂的臉上,勉強扯了下唇角:“我沒事。對了,剛才救我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仰麵眨了眨眼,她逼回淚意,按下語音鍵說:“到時彆忘了來看我演出。”
節目正式錄製前,她收到了節目組贈的“親友票”,她把票分彆給了傅寄忱,閆老師和他母親,還有柏長夏。
柏長夏激動地彈過來一條語音:“真的啊!太好了!終於又可以看到你站在舞台上閃閃發光了!《閃亮的星光》,一聽名字就與你很配!”
沈嘉念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於是放棄了尋找。
沈嘉念不知道那人是隻有今天出現,還是之後的彩排也會過來,不過,就算人來了,換一身衣服,估計她就認不出了。
手機在震動,沈嘉念看到了柏長夏回過來的內容,她很難跟她描述那種感覺。
“媽,您看什麼呢。”閆秋生微低頭,在母親耳邊低語。
沈嘉念作為出場表演的嘉賓,需要提前彩排兩次,確認每個環節無誤,以達到最大程度吸引觀眾眼球的作用。
這就是嘉念那孩子的男朋友?模樣和氣質倒是一等一的出眾,不輸她兒子,就是看起來城府極深,不大好相處。
隔了幾分鐘,柏長夏回了消息:“不會吧,你是不是看錯了。”
柏長夏從醫院打車過來的,下雨天路上堵車,到場的時間有點晚,好在還沒開始。她抱著包坐在傅寄忱左手邊的空位上,朝他點了點頭:“傅先生。”
沈嘉念聽著她的聲音,明明那麼激越亢奮,可她怎麼忍不住熱淚盈眶。
“沈老師,你有沒有哪裡受傷?”先前提醒沈嘉念小心的小姑娘湊上來問。
節目開播在即,一切準備就緒,如果這個時候沈嘉念出什麼意外,給他們十顆腦袋也負不起責任。
“節目組雇了一批臨時工,估計是打零工的。”有人猜測。
“還有我。”另一個男人道。
兩人隔著屏幕同時笑了出來。
抱住沈嘉念身體的男人緩緩鬆開手臂,一句話也沒說,趁著大家圍過來關心她,悄然退了出去。
外麵下起了綿綿細雨,氣溫降了幾度。
她是真心實意替嘉念感到高興,能從那段痛苦的經曆裡走出來太不容易了。
“最重要的是,你連那個人的臉都沒看清。”
他的身形修長清瘦,走路的姿勢很像一個人。
沈嘉念逐字逐句看完她發來的消息,開始產生自我懷疑了,難道是她的錯覺?
等到節目播出,嘉念的名氣應該會傳揚出去。
柏長夏收回視線,手放在腿上端正坐好。
在她轉過去的那一瞬,觀眾席最後一排靠過道的位子坐下來一個人。跟那天一樣的裝扮,黑衣黑褲,戴著黑色棒球帽和口罩,隻有一雙眼睛露出來。
不,就連眼睛都被掩藏在帽簷拓出的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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