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倪一瓊失算了,傅寄忱沒有被她的話刺激到,他的腳步一如既往地沉穩,沒有任何停頓,更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倪一瓊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臉頹敗。
她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冷風瑟瑟的走廊上,不消片刻,身體的溫度流失,整個人像一尊冰雕,眼角凍得發紅。
電梯上的數字跳躍到二十六樓,倪一瓊知道,那個男人回去了。
他捏住了她的把柄,知道她會按照他說的做,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她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將一個上位者的姿態展現得淋漓儘致。
從始至終,在他眼裡,她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路人甲。
或許,更決絕一點,他從未將她放在眼裡過。
憑什麼?
那個沈嘉念有什麼好的,跟彆的男人不清不楚,傅寄忱那樣的人竟然也能忍,還為了她親自找過來。
倪一瓊打了個寒噤,環抱著雙臂回到屋裡。
茶幾上的電腦屏幕已經熄了,她渾身僵硬地跪坐在地毯上,手指輕觸觸控麵板,屏幕亮了起來。
把手機放回桌上,沈嘉念突然發現裴澈微信頭像的下方是柏長夏,她昨晚發了消息過來,但是沒有提示的小紅點,說明是已讀的狀態。
被子裡熱烘烘的,沈嘉念一夜未醒,睡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她揉了揉眼睛,手臂猝不及防碰到結實的肌理,嚇得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遲早被反噬!”
手機響了,進來一條消息,沈嘉念右手往臉上拍爽膚水,左手抓起手機。
“你、你先起來。”她摸了摸身上的睡衣,雖然是很保守的上下兩件套,長袖長褲,但她睡著以後衣擺蹭到了腋下,跟不著寸縷僅有一步之遙。
裴澈:“除夕不好打車,還是我去接你吧。”
柏長夏乾脆給沈嘉念撥了個視頻電話,沈嘉念接起來,柏長夏先是調侃了一聲:“喲,起來啦?”
沈嘉念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逼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腦袋往後移,被一隻大手控住後頸,壓向他。
沈嘉念花了半分鐘重啟大腦,想起傅寄忱昨晚在這裡留宿,臉騰地一下燒著了。
跟柏長夏一樣,沈嘉念立馬猜到博主是倪一瓊——那天倪一瓊自我介紹的時候,說自己的名字是“瓊樓玉宇”的“瓊”。
倪一瓊不敢點開評論區,澄清的博文發出去後她就關掉了電腦,仿佛那是一顆炸彈,再不敢觸碰。
隨後,柏長夏發來一張截圖,圖片裡那位名叫“瓊樓玉宇”的博主已經公開澄清並道歉了,底下的評論區一片罵聲。
沈嘉念手指發抖,給柏長夏回消息:“我去找倪一瓊當麵談,她這是汙蔑。”
微博界麵清晰呈現在眼前,網友辱罵小n的那些話就像回旋鏢,統統紮回她身上。
她絲毫不懷疑傅寄忱話語的真實性,他那麼無情,如果她不識時務,等待她的隻會是令她無法承受的結局。
傅寄忱隔著被子輕拍她的脊背,哄小孩入睡那樣,等她睡安穩了,他點亮手機,刷新“瓊樓玉宇”的首頁。
窗簾拉著,臥室裡的光線昏昏昧昧,氣氛正好。
“臥槽,有沒有道德啊,搞了半天是自導自演?”
她抬起頭,在鏡子裡看到滿臉通紅的自己,有些陌生。
二十六樓,傅寄忱悄無聲息地躺到床上,大概是身上沾染了涼意,沈嘉念貼近他時眉心動了動,腦袋縮進了被子裡,沒有醒來。
她咬了下舌尖,是痛的,證明一切都是真的。
“醒了?”傅寄忱整個晚上都在煎熬,睡著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三個小時,但生物鐘固定了,一早就醒了,像根木頭一樣直挺挺的,嗓音沙啞至極,“睡得好嗎?”
傅寄忱翻身覆在她身上,看她跟一隻麻雀一樣在他懷裡撲騰,他瞅準機會吻住她的唇瓣,然後她就老實了,隻剩下不滿的嚶嚀聲。
“還有人不知道這位博主的事跡嗎?不是第一次編故事博眼球了!互聯網真的沒有記憶,她前年跟一位大博主撕過,據說是在公司團建的時候,看上了一個帥哥,使勁渾身解數勾引人家,結果人家有老婆,老婆也是大v,兩人在微博上撕得不可開交,我跟著看了好大一出戲。”
柏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