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稍微冷靜了一些,坐正了身體。
沈嘉念耳根紅了一片,眼睛落在大熒幕上,腦子還停留在方才那一吻裡。傅寄忱不會在公共場合失態,儘管眼下這個公共場合裡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彆人。
“你怎麼了啊?”沈嘉念很小聲地問他。
傅寄忱手肘抵著座椅扶手,手指撐著額角,微微偏頭,沉吟了下,低聲道:“我不喜歡你看那個男人的眼神。”
沈嘉念不解地看他:“哪個男人?”
傅寄忱下頜抬起,隔空點了點前方的大熒幕。沈嘉念順著他的示意朝前看,熒幕上恰好是顧崇禮的臉,在導演營造的光影效果下,俊逸非凡。
顧崇禮?
搞了半天傅寄忱是在說電影裡的情節?
他在吃假醋?
沈嘉念萬分無奈,伴隨著哭笑不得的表情:“那都是假的,演出來的。”她回憶了一下當初拍那場戲的情景,跟傅寄忱說,“我拍的時候ng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傅寄忱被勾起好奇心,看著她問:“為什麼?”
“當時在台上拉大提琴,我晃了一下神,腦海裡閃過一個片段,就是我在台上拉琴,台下有人看著我,我起初以為那個男人是裴澈,因為他確實看過我拉琴。”沈嘉念語氣平靜,唇角掛著淺淺的笑,“後來跟夏夏重逢,她給我看了《閃亮的星光》那個綜藝,我才知道我拍戲的時候,那一瞬間,想起的人是你,隻不過我看不清臉。”
傅寄忱沒掩飾臉上的驚訝:“你還想起了什麼?”
沈嘉念搖了搖頭,要讓他失望了,她想不起更多的更完整的片段。
傅寄忱撫了撫她的腦袋,表示自己不介意。
電影結束,熒幕上滾動著演職人員名單,沈嘉念歪頭靠在他肩上:“跟你說個事情。”
“什麼?”傅寄忱伸臂從她後頸繞過去,攬著她的肩。
“周一那天,這部電影的導演聯係我了,說汪克倫導演想約我試他的新戲。汪克倫導演你知道嗎?就是很有名的那個汪克倫,拍過《王座》的那個導演。”沈嘉念轉過臉來,朝向他,“夏夏說錯過這個機會太可惜了,你覺得我應該去試試嗎?”
“你在征詢我的意見?”傅寄忱感到新奇,她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則,很少會在意彆人的想法。
“你現在是我男朋友,幫我參考一下不是很正常?”沈嘉念說得理所當然。
傅寄忱身體僵住,半晌,攬著她肩膀的手扣緊。
他從來不知道,有人說這樣稀鬆平常的話比情話還有殺傷力,大概是因為以前的沈嘉念從未親口承認他是她男朋友。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傅寄忱認真想了想,給出自己的建議:“汪克倫導演我知道,他的戲確實很有內涵,你可以試試。”
“你覺得可以?”沈嘉念向他確認。
“嗯。”傅寄忱說,“當然,前提是你願意嘗試。如果你內心抵觸,我的意見也不具備參考性。”
“我是有些顧慮,但不至於抵觸。”
“什麼顧慮,說來聽聽。”
沈嘉念兩隻手握著他一隻溫暖乾燥的大手,低垂著眼睫說:“我怕我做不好,辜負了彆人的期待。”
“你永遠比你想象中的好。”
“你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傅寄忱笑出了聲,手指合攏,握住她兩隻手。他極少笑得這樣開懷,沒了以往沉穩持重的模樣。
第二天,沈嘉念給吳恒回了個電話,說自己考慮好了,答應去試一試。
吳恒喜出望外,他做好了再次被拒絕的心理準備,還想著怎麼跟汪克倫交差,畢竟人家第一次有事情拜托他,萬萬沒想到收獲了意外之喜,沈嘉念答應了。
“你等著,汪克倫導演在我這兒,我跟他說一聲。”
電話裡出現幾分鐘的安靜,大概是吳恒和汪克倫在聊什麼。
沈嘉念耐心等了一會兒,吳恒的聲音傳來:“喂,你在聽嗎?”
“我在的,吳導。”沈嘉念謙恭道。
“我剛跟汪克倫導演聊過,他說,2月24號,也就是大後天,你來隴家園試戲。”吳恒很激動,沈嘉念好歹是他挖掘的,她能得到大導前輩的賞識,他與有榮焉。
“好的,謝謝吳導。”
沈嘉念在備忘錄上設置了一項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