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在學術交流會議的第二天傍晚,就聽到祁成富教授突然身體不適,向物理學會請假,將會缺席第三天早上的專題報告的事。龞
寧青筠一針見血地說道:“這個祁教授心虛了。”
秦克對自己和寧青筠的“赫赫凶名”也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還沒出手呢,光憑幾句嘴炮便嚇得一個知名教授落荒而逃。
告訴兩人這個消息的,是物理學會的會長焦延民,他此時正邀請秦克二人到自己在主會場裡的辦公室裡聊天。
焦延民算是秦克的老熟人了,當初在幾年前的高中物理奧林匹克競賽裡,他就與秦克相識。而每年秦克也會在逢年過節時或登門拜訪,或打電話發短信問候一二,雙方關係非常不錯。
焦延民搖頭歎道:“這祁成富走了步暈棋,這麼一逃,不就是相當於告訴所有人,他既心虛不敢與你們對質,又沒信心接受你們的挑戰嗎?”
秦克微微一笑,聲音卻透著寒意:“大概他以為隻要不被我倆現場揪住小辮子,我們就拿他沒法子,也可能是嚇壞了,想逃得一時就是一時。沒關係,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就算他現在退出學術界,我也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害了這麼多學生,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這樣的好事!”
焦延民看著秦克堅定的目光,心裡暗暗替祁成富默哀。龞
彆人或許不清楚秦克在夏國學術界的深厚底蘊,但焦延民太了解了。
秦克的老師薑為先在物理學界就是泰山北鬥的存在,他教出來的十幾個院士,全都是秦克的院士師兄。
此外還有數學界的王衡老院士,他的“王派”學說在數論領域很有影響力,也不乏院士學生,這些院士同樣會是秦克的巨大助力。
加上秦克身為寧家的女婿,繼承了寧家在學術界幾百年的根基和人脈關係,可以說,秦克雖然沒有刻意經營,但他身上纏繞著的關係網已極為龐大。
而且夏科院的副院長文遠平院士對秦克非常欣賞,這幾乎是眾所周知的事,起碼祁成富的師兄程澤深院士,就不可能冒著得罪文院長的風險,替祁成富出頭來勸和這事。
彆看祁成富擅長鑽營而在相關的小圈子裡結交了一大堆朋友,還利用媒體關係將自己包裝吹捧成為“知名教授”,但這氣球一戳就破,而且這些朋友都隻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關係罷了,人數再多,也根本就不可能為了祁成富而硬撼秦克背後的“龐大關係網”。
何況秦克還有一個鮮為人知,但有心人都明白的最強硬關係,那就是與教育界的大老板陳敬學交情匪淺,陳敬學視秦克為子侄,秦克一個電話,就能使得祁成富這類外強中乾的學術敗類身敗名裂永不翻身。龞
更不要說秦克本身在學術地位、身份名望、作出的貢獻就擺在那裡,不是院士勝似院士,放眼全國乃至全世界的學術界,誰敢忽視他?
祁成富想和秦克鬥,簡直是以卵擊石!
焦延民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學術敗類去勸秦克,隻是認真地問道:“秦克啊,這事你打算到祁成富為止,還是想要繼續深挖下去?”
“我想深挖下去!祁成富不會是唯一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學術界的黑暗腐朽一直都被所謂的繁榮所掩蓋,排資論輩、銅臭味重、沒關係連論文發表都不容易,辛苦研究出來的成果卻常因為種種原因被侵占,身份待遇更是與國外有明顯差距。這些情況不改變,隻會使得越來越多精英人才寧願出國也不願留在國內搞科研。”
秦克語帶感歎:“羅守清的水平與天賦是我親自考究過的,他靠著獨立鑽研,就在‘電化學脫鹽’領域取得了國內相對領先的科研成果,如果他從碩士研究生開始就得到悉心的培養指導,那三十歲前在震旦大學當個正教授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對於晨旦大學這樣的211、985名校來說,30歲當正教授是非常非常罕見的頂尖存在,由此可見秦克對羅守清的評價之高。
“但這樣優秀的學術尖子生,卻因為祁成富之流而不得不中途退學,學術生涯幾乎被毀了!我不知道國內有多少個祁成富,但一個祁成富,就可能毀掉一群羅守清,使得如羅守清之類的優秀學生最終隻能放棄學術道路乃至人格扭曲!這些事情我以前沒親眼見過,沒深入了解過,加上人微言輕,無法改變什麼。但現在我多少可以儘到些綿薄之力,為什麼不努力去改變現狀?”龞
秦克自從得到了“學神拯救世界係統”,走上了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之路,就多了幾分社會責任感。
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上天給了他這樣的能力與機會,秦克自問沒法子做到明哲保身,像彆人那樣你好我好地和稀泥,尤其是見到了羅守清這樣的事後,他更是有種改變現狀的強烈衝動。
秦克是真的很喜歡從事科研工作,但一花獨放不是春,萬紫千紅春滿園。秦克不是萬能的神,不可能一個人完成所有的科研項目,隻有無數的人才湧現,才會幫助他實現自己改造社會、造福人類的目標。所以他是真心希望國家的科研未來越來越好,有更多誌同道合投身科研的優秀同伴。
而教育是科研人才誕生的基礎,這個關鍵環節出了問題,再談什麼優秀科研人才簡直是笑話了。隻有教育界越來越好,才會從根子上改變科研界的陋習,使得國家的科研之路越走越好,秦克和寧青筠的科研之路也越走越輕鬆。
所以秦克堅定道:“焦會長,我會借此事為契機,努力推動全國高校教師隊伍的清查工作,讓所有的祁成富之流,無法再呆在教師隊伍裡危害學生!”
焦延民下意識地捏緊手裡的茶杯,秦克說的明明是很帶有理想主義色彩的話語,聽著卻又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他想到上頭三令五申要糾正學術界科研界的不正之風,終於猛然下了決心:“物理界死氣沉沉的現狀也該打破了。你真要深挖下去,甚至在全國範圍內掀起一波查證糾錯的行動,物理學會可以提供最大限度的支持。”龞
“謝謝焦會長。”秦克伸出手,與焦延民握了握。
焦延民眼瞅著就快要退休了,還有這樣魄力參與到掀蓋子的行動中來,秦克心裡怎會不感動?
他掏出手機,這樣的大行動不是他在圍脖上發發聲明就有用的,必須要獲得陳敬學伯伯的支持。
“陳伯伯,我是秦克,是這樣的……”
…………
就在秦克與陳伯伯打著電話之時,在京城某個賓館裡,祁成富同樣在臉色猙獰地打著電話。
“是,你們隻要替我辦妥這件事,之前欠我的五百萬可以一筆勾銷!記住,不能鬨出人命,隻要讓他們受點傷就行!最好一切都要處理得像正常的意外。”龞
結束通話,祁成富陰沉憤恨的臉倒映在酒店的玻璃窗上,更顯得分外地猙獰嚇人。
“想讓我身敗名裂?我先讓你吃點苦頭!”
祁成富手握著巨大的財富,當然不甘心就這樣束手待斃,一旦他在學術界身敗名裂,依托他的名氣而撐起來的公司業務、社會地位都會轟然崩塌,從銀行進行借貸的大筆款項也會被催收,他現在這樣人上人的生活將會徹底成為泡影!
為此他決定鋌而走險,來一招釜底抽薪!
你秦克不是閒著沒事才多管閒事嗎?隻要讓你自顧不暇就行了!
祁成富久曆社會,三教九流都認識不少,很快就想出一條毒計。他假裝不戰而退落荒而逃,暗地裡卻聯係一些凶頑之徒來給秦克和寧青筠製造些意外事件,比如車禍之類。
當然,他不敢傷及秦克、寧青筠的性命,像這樣全國聞名的、形象極為正麵的頂級學者,一旦因為車禍而喪生,上頭定會各種追查深挖,祁成富可沒想把自己的後半生都搭進去。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