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清卻是笑著,接連搖頭:“已經很不容易了。”
“說起來,植物病理學真正成為一門學科,滿打滿算也不足兩百年。”
“上世紀的植物病理學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在於植物抗病育種以及抗病基因遺傳規律研究,在這個時間內慢慢對植物抗病性的研究形成了垂直抗性與水平抗性兩個學派。”
陸時羨很快點頭道:“沒錯,我在第三篇有關於基因調控的論文中引用了範德·普朗克在《植物病害流行和防治》一書中提出的垂直抗病性和水平抗病性的相關論述。”
“以及魯濱遜教授關於病原體垂直致病性以及水平致病性的結論,我的主要研究內容圍繞主效基因抗性以及微效基因抗性展開。”
“沒有踏著前人走過的痕跡,我們很難走到更遠的地方,正如同牛頓說過的那句話:如果說我比彆人看得更遠些,那是因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聞言,蘇長清笑笑:“你這話在發表感想的時候去唬唬外行還行,在這跟我說這些,怕是有些糊弄不過。”
“我們的很多知識和理論例如群論、矩陣以及非歐幾何其實已經被提出來很長時間了,但真正得到應用有時候要經過數以上千年的時間。”
說到這裡,蘇長清意味深長地說道:“要想踩著巨人的肩膀,首要的前提是能夠爬上巨人的身體。”
“事實上,目前很多人甚至連前人在數百年前提出的已經形成體係的知識都學不明白。”
“你沒當過院長,可能不知道每年學生在各大學科上掛科的人數。”
“高數就不說了,就說植物學、細胞學、遺傳學、分子生物學、解剖學、生物化學等等,能夠完全吃透課本的都不多,掛科的更是大有人在。”
陸時羨頓時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說起來,物理也算是他的一生之敵了。
蘇長清沒管他的反應,而是繼續問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爬上去的,所以你真的不考慮在植物病理上更進一步嗎?”
陸時羨依舊給出了自己之前對諾克斯的答案:“植物病理雖然發展前途不錯,但其實我真正想涉及的領域是遺傳育種。”
“我認為後者才是真正能夠改變世界的途徑。”
但蘇長清聽完,卻忽然搖起了頭。
“我不能說你錯了,但在我個人的觀點裡,你有些偏執了!”
“你沒有必要放棄已有的優勢,有的時候條條大路通羅馬。”
陸時羨聞言訝然,將目光投向蘇長清的臉上,等待著他的解答。
蘇長清很快繼續說道:“這個世紀,植物病理學逐漸往幾個主要優勢研究方向集中而去,一個是分子植物病理學,它是研究植物與病原體互作的分子機理及其利用策略和途徑,這也是你之前所做的工作。”
“另一個是真菌和植物真菌病害,它主要的研究內容是半知菌分類、真菌資源利用以及真菌病害研究。”
“而最後一個則是植物分子病毒學和抗病毒基因工程育種。”
說到這裡,蘇長清頓了一下看著他繼續說道:“你可能也不知道國家每年在農作物重大病蟲害防控工作上投入的資金和精力有多少?”
“水稻兩遷害蟲、草地貪夜蛾、飛蝗、蠹蛾等重大蟲害就不說了,每年造成的經濟損失不知凡幾,就更彆說什麼柑橘黃龍病、瓜類果斑病、黃瓜綠斑駁花葉病毒等植物病害了。”
“所以我認為與其在事發後進行治理,還不如一開始就做好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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