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看到蘇石的那一刻,劉六符竟然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然後麵色一變,一張帶有著真誠之意的笑臉便出現在了蘇石的麵前。
劉六符竟然看著自已再笑。蘇石多少是有些吃驚的,他難道不應該恨自已嗎?
不應該咆哮一番發泄心中的不滿嗎?這個笑是怎麼回事?心中有些好奇,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同樣露出了笑容的蘇石倒要看看對方肚子裡賣的是什麼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人,上茶。”沒有去解釋為什麼吃個飯要吃這麼久,劉六符也聰明的沒有去問為什麼,兩人就這樣麵對麵座在一起,曲冬兒上茶,她甚至還穿著那天在美香院穿的衣服。
看著這一切,劉六符又笑了,但這一次是苦笑。他如何看不出,這是蘇石借此來提醒自已那天發生的事情呢?
一首罵兒皇帝的詩,即是在罵薑泰,又何償不是在影射他呢,畢竟他也是正了八經的漢人,祖祖輩輩都是。
仁茶擺在麵前,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喝了,但劉六符還是忍不住感歎的說著,
“好茶,好茶呀。隻是可惜,數量太少了,我本想重金購買帶回一些到上京的,可惜買不到。”說著話,劉六符還用著充滿希望的目光看向著蘇石,他這是在投石問路。
蘇石聽懂了,但卻用著沒有聽懂的口氣說著,
“但不知道劉使者來我這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府中何事呀?”沒有接茬,劉六符感覺到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但即然人都來了,有些話還是必須要說出來的。
“哦,是這樣的,之前有幸喝到了燒刀子,當真是驚為天人呀。這種酒的烈度正是適合更北方的大遼,所以這一次來到汴京,就想著可以帶一些回去,這也是我大遼皇帝的意思,還有那些好戰的武將也都是嗜酒如命的主,我來時,他們甚至還開玩笑的說,如果這一次我帶不回燒刀子的話,他們就會親帶大軍來取,哈哈哈。”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說完這些之後,劉六符笑看著蘇石,一幅要看他如何應對的樣子。卻不想,蘇石整個過程中,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繼續的輕品著茶,一臉享受般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說買不到燒刀子,大遼可能就會動用大軍而有絲毫的懼怕,或是其它的情緒。
這種表現落到了劉六符的眼中,他並不認為蘇石不會害怕,不過就是強裝鎮定罷了。
說到底畢竟是一個隻有十四歲的少年,就算是較之旁人更為成熟一些,難道還能強過大宋朝堂上的那些狐狸不成?
想那些重臣,哪一次聽到大遼要動刀兵的時候,不是惶惶而不可終日?
那個時候,他們一旦提出了什麼要求,往往也都會是無往而不利。劉六符一臉自信的想著這些的時候,他又哪裡知道,蘇石是真的不害怕。
先不說光腳不怕穿鞋的,他不過就是一個散官,還是一個連三書省都沒有承認的小官,大遼對大宋動手,原本就不應該是他去操心的事情。
就說雙方相隔那麼遠,真能打過來,那也是需要時間的吧。有這個時間,蘇石怕是早就跑了,豈還能老實的座等著你們來抓他嗎?
再說了,大遼真的會動刀兵嗎?現在的大遼可不是百年前那個剛建國,那個殺氣漫天,窮的隻剩下爛命一條,為了點吃的就可以與人拚命的契丹了。
所謂飽暖思淫·欲,吃得好了,穿得暖了的大遼現在內部問題也是不少,相比於大宋根本也強不到哪裡去。
出兵?不止是大宋不想麵對,更是大遼也不願意去做的事情。不然的話,為何軍事上的弱宋可以在曆史上撐到那麼長時間?
說到這,不就是因為有宋一朝時,周邊就沒有什麼強勢的國家。遼與宋一樣,內部有著越來越多的問題,以至於最後先一步被蒙古所滅。
西夏倒是軍事力量強大一些,但他們的地盤太小了,經濟基礎很差,打一仗就必須要休息上好一陣子,不然後勤物資根本就無法供應。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局部戰的時候,往往西夏都是勝利者,可隻要戰爭的時間一長,最先堅持不住的就是他們。
為了不把戰爭擴大化,西夏便不得不一次次的向宋、向遼稱臣。雖然大家都知道,這種稱臣不過就是膚於表麵之事而已,是因為西夏的綜合國力不行,需要休養生息,準備物資才能打下一仗。
但此時的宋、遼軍事上都有些弱雞,真想收拾西夏也是難已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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