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
過新年了,家家戶戶點燃了炮竹,鞭炮炸響聲是此起彼伏,空氣中都帶著一股硝煙的味道。
這個時代,並沒有什麼禁鞭令,也沒有成謂磚家說的環保論,這個時候過新年還是非常熱鬨地。
大街小巷上四處都是飛跑嬉戲的孩童,他們儘情釋放著屬於孩子的活力,不時就可以聽到他們發自口中的咯咯笑聲。
皇宮。
新年到了,四處都是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好一幅喜氣祥和的模樣。
官家賜宴,很少被用到的大慶殿已然被布置一新,大廳中更是擺滿了桌椅,供群臣所用。
一盤盤美味佳肴被打扮一新的宮女們端了上來,擺滿了桌麵。
臣子們臉上掛著微笑,不時會因為趙禎的某句話而高高舉杯,跟著就是滿殿同飲之聲。
過去的1044年,對於大宋而言是祥和的一年,是發展的一年,是安定的一年,更是充滿希望的一年。
於內,慶曆新政開始推行,雖然也受到了一些的阻力,總的來說還算是順利的。當然,最重要的就是要看今年,馬上就要對一些即得利益者下手,結果如何,很快就會見分曉。
隻要春耕開始,均田法能夠切實的幫到百姓,讓更多的百姓可以分到田地,可以自已耕種,等到秋天豐收的時候,也就是大宋收獲的時候。
對外,接連與西夏打了幾仗之後,似乎對方累了,今年變得老實了很多。
遼國那邊就更不要說了,蘇石這一折騰,他們現在連防禦的能力都下降了三成以上,更不要說去想進攻的事情。昌平城被燒,僅裡麵損失的各種軍事輜重,快說也要一年半的時間可以恢複如初。
無外事、無外戰、無外敵侵擾,大宋的這些權貴們就可以安心呆在汴梁城中,日日笙歌,享受著太平年景帶給他們的種種福利。
國無大事,根基穩定,官家趙禎也好,下麵的臣子也罷,個個都是滿麵春風。如果一定要說還有什麼讓人感覺到有些缺憾的,那就是現在沒有仁茶和燒刀子可以喝,沒有香煙可以抽了。
就在蘇石離開了汴梁城大半年之後,李家、苗家、曹家包括龐籍手中的貨就賣光了。
等到蘇石離開十個月的時間,汴梁城內已然完全的無貨,即便是你想花高價購買,那也是一個有價無市的行情。
即便是趙禎手中還有一些的仁茶,但量也不是很足,除了可以供他自已喝之外,已經沒有貨物讓他再去賞賜他人。
官家手中都無貨,可想而知其它的權貴是什麼樣子。如果說之前沒有嘗過這些甜頭的話,還則罷了,可隻有嘗過,便知道什麼是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的真正含義。
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蘇石真會說到做到,隻是以為他是咽不下那口氣鬨著玩呢。
想來出去兩三個月,溜達夠了也就應該回來。哪裡想到,竟然真讓他去了遼地,弄出了如此大的動靜。
蘇石可是為國爭光,為國出力,是沒有人敢當著朝廷百官文武的麵指責他的不是,甚至連需要貨了,想要他回來的話,也是無人敢說。好在的是密諜司還有幾分本事,聯係上了蘇石。官家也當著眾臣的麵表明,蘇石已經做了很多,是可以回來了,更是連提了四級,由從六品升為了從四品的少府。
那個時候,大家都在想著,蘇石是應該回來了,那如果趕的及,或許過年時節新貨就可能到位,大家又可以品上仁茶、喝上燒刀子,抽上香煙。
哪裡想到,遼國動了真怒,竟然派重兵給予封鎖,接下來蘇少府便銷聲匿跡,直到最近,才有消息傳來,蘇家軍竟然去了蒙地。一想到那裡冬日的寒冷,有人就忍不住擔心,那麼冷的條件下,得不到任何的後勤補給,大軍吃什麼喝什麼,能挺得過來嗎?
擔心者有之,但卻並非真就是擔心蘇石。說起來,他來到汴梁城的時間連一年都沒有,結識的人也並不是很多,真正有著私人感情除了包黑子就無第二人。那怎麼會有人擔心他的安危,大家擔心的是蘇家軍的安全。
這支軍隊入了遼地,做出了那麼多的大事情,如果能夠平安歸來,對國民士氣的提升那是大有好處。反之,若是他們就此而回不來了,國人才不會管他們要麵對什麼樣的環境,隻會認為蘇家軍是被遼人給滅掉的,那對於整個大宋朝的士氣而言,都是一種強烈的打擊。
不管是不是真的擔心,蘇石遠在幾千裡外的蒙地,大家就是想幫也是鞭長莫及,做不了什麼之下,能做的也就隻有在心中存下一種期盼,期盼蘇家軍能夠創造一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