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十六歲的少年而已,就算是有些頭腦,有些膽魄,但對於朝堂之事又能了解多少?
真以為與龐籍有著利益關係,就可以借著他保住周書山和唐科的位置了嗎?
想必蘇石也就是一試而已,當找了龐籍,對方拒絕之後,蘇石也就乾脆不管不問,才有了出城施粥之事。不然的話,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呆在府中,焦急的等著消息不是嗎?
“嗬嗬,賺錢方麵我不如你,但說到玩弄權術,你還是一個弟弟。不!弟弟都算不上,哈哈哈。”心中這般想著,趙允讓越發得意起來,這一會似乎看誰都更順眼了一些。
眾臣入殿,站定。
很快,趙禎便一身紅色皇帝服從側麵登上了金鑾殿,眾臣齊齊見禮,高呼陛下萬歲萬萬歲。
問安、行禮。一套流程走下來之後,便是群臣議事的時間。
今天是大朝會,議的自然也都是重要的事情。比事說人事調動,便是今天朝會的重中之重。
中官張茂則將手中的拂塵向著身後一甩,按著規矩尖著嗓子喊道:“早朝啟,群臣有事可現在議奏。”
聲音不過是剛剛落下,下麵的臣子之中就有兩人有了動靜,但其中一人速度更快一些,手持白玉芴板先一步站了出來,“臣禦史大夫唐介有事請奏,臣彈劾禦史中丞閆良,貪贓枉法,利用職權對同僚打擊報複。慶曆二年四月,他收受賄賂,冤枉吏部郎中王鐘,致使其被罷官,流放三千裡。其中原因,隻是因為王鐘沒有審核通過一位門下員外郎的升遷;慶曆二年九月,沒有一點根據的冤枉監察禦史孫同,隻是因為對方在言語上與其衝撞,便行打擊報複之事;慶曆三年二月...”
唐介還在一字一句的說著,但群臣之中有一人已經撲通一聲跌座了地上。
不用說,這個倒地之地正是閆良。
說起來,大宋的禦史是有著風聞奏事的權力,往往他們看不慣誰就可以開噴,引得不少的大臣們都是頭疼不已。偏偏這又是人家的權力,你還奈何不了。
這也是皇帝監察百官的一種手段,一種威懾之道。
要說出發點是好的,可大權在握,久而久之,一些禦史手中有了權力之後,本質也發生了變化,往往也會利用權力給自己大行方便之門。
閆良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隻是他沒有想到,一向都是他去彈劾彆人,今天竟然被彆人給彈劾了,更要命的是,唐介所說,都是有證有據,便是連時間、人名、因為何事說的是清清楚楚。
這已然不是風聞奏事,而是言之有據。
完全沒有防備之下,閆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這一會早已經被嚇的是全身冒著冷汗,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突然發生的一幕,落到其它大臣眼中,不少人麵色上都發生了變化。
閆良是什麼人,大家不會不知道。但隻是一個禦史被人彈劾,即便是禦史彈劾禦史,他們也不會多麼的驚訝。真正讓他們感覺到奇怪的是,今天大朝會的議題之一,原本就是讓閆良上一步,由正四品禦史中丞升為從三品禦史大夫。
可是現在,他竟然被彈劾了,如此一來,還何談升遷?
且從閆良現在表現來看,唐介說的可能都是真的。若是如此,他不被罷官都不可能,還何談更上一步,這豈不是成了笑話。
按說,大朝會之前,一些議題往往大臣們私下裡都已經探討過了。如果遇到了一些大事,便是需要先與官家通好了氣才行。不然的話,什麼議題都毫不準備的拿到大朝會上,就一定會發生爭吵。33
垂拱殿這樣的重地,最終弄得像是菜市場一樣,誰的臉上也不會好看。
事無絕對,偶爾也會出現一些相公們商量之後也解決不了的事情,最終才會拿到大殿上來說,讓所有臣子參與,得出最終結果。
但像今天這樣,原本提出的事情,當時並無什麼人反對,可是現在,突然出現了變故的實在不多。
這一刻,即便是連龍椅上的趙禎都變得正色起來,有意座直了一些身體,目光炯炯的向下看去。
唐介用了好一會的時間,才把閆良的罪狀說完,跟著又把手中的白玉芴板向上一舉而道:“如此無德無才無君無父不忠之人,臣請大理寺、刑部、開封府三司會審,以定其罪。”
唐介說完了,這才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退了回去,並重新站定。身板筆直,一臉平靜之色。
誰不知道唐介性格耿直,剛正不阿。即然是他說出來的,而且如此之詳細,如此言之鑿鑿,那不用說,這個閆良一定是有問題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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