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是要兵,而是要糧。
忻州無糧可用,眼看著數萬官兵無食可吃,就可能會出現軍心不穩,甚至是嘩變之勢,急催汴梁城向其運送糧草。
這道奏書一出,第一個露出了不滿之態的就是三司使宋癢。
蘇石出發之前,提出這一仗不管打多久,他隻要五百萬貫,外加一個戶部侍郎顧金。
對於這個要求,宋癢很滿意,當場就同意了下來。哪怕就是因此而把自己的副手給推出去背鍋,他都是眼睛沒有眨一下。
這個守財奴看中的就是一點,誰不問他要銀子,誰就是好人,至於其它,他才不會去管那麼多。
可是現在,王德用催要糧草,這就等於在他身上割肉,他怎麼能夠同意。
你王德用願意去替換蘇石,你們這些臣子怕蘇石立功太多,以後會壓不住,這些事情宋癢都不去管,也不想管。但不能因為你們的選擇,而讓我戶部來背鍋。
糧草是不可能有的,你王德用有辦法就就地征召,或是去打蒙騎和西夏,從他們手中搶糧草都可以。
但是想回頭伸手問我要,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宋癢很不滿,而第二個不滿的就是仁宗趙禎。
為何蘇石在前線領軍的時候,就從不問自己要這要那,送回來的不是俘虜,就是捷報。到了你王德用掌兵,仗都沒有打一次,就開始胡亂伸手了?
難道這就是你王德用的本事?
這就是你們這些臣子們共推之人,要替
換蘇石的人選嗎?
這不就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
如果換人的結果就是這樣,那還不如不換呢。
“這個王德用,把八百裡加急當成家書了嗎。身為前線大將,事事都要彙報,無能,無用。”看過了奏書之後,趙禎說了這樣一番話後,便將奏書扔到了一旁,讓張茂則送給那些相公們,讓他們先拿出一個處理意見。
張茂則送奏書的時候,如實把官家的反應說了一遍,然後還用著警告的眼神看著這些宰相、相公們說著,“官家已經不高興了,諸位大人還是快些商量一個萬全的方法,不要顯得你們真的太無能。”
一個宦官竟然也開始對他們說三道四,指指點點,這讓宰相和相公們臉上有些掛不住。偏生又反駁不了什麼,這一次王德用表現的的確太過糟糕了一些。
趙禎不悅,宋癢那裡又不肯提供錢糧,那些推薦王德用上北境的文官們頓時就有了一種豬八戒照境子,裡外不是人之感。
他們一邊在心中大罵著王德用的無用,一邊又想辦法與宋癢溝通,催問出一些錢糧。
但宋癢被人稱為鐵公雞、守財奴,又豈是你幾句話一說就可以說服的,想要說通他需要時間。但在忻州前線的王德用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王德用來到了忻城的第四天,城內剩餘的軍糧吃完了,城內的氣氛就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
尤其是那三萬還沒被他承認的忻
州兵,反應最為激烈。
蘇石在的時候,大家是吃不完還可以拿一些回去,還是一天三頓,當真就是過年時都沒有吃的這麼好。
所有的忻城百姓都看到了希望,認為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為此,對於蘇石提出要擴大忻州兵的想法,他們是舉一百隻手讚成。
但這好日子才過了幾天,這個樞密使王德用一來,大家的日子又過回去了。
百姓們才不管你王德用的官職大過蘇石多少,大家隻知道一點,誰能給他們帶來好日子,他們就信誰,聽誰的。
現在城內連糧食都沒有了,眼看著要吃餘糧了,一個個當然不乾了,這就都衝向城內府衙,要一個說法。
一大早起來,早飯都沒有吃完,府外就被人給圍了,著實是把王德用給嚇了一大跳。他第一反應就是有敵人殺過來了,連忙下令親兵護衛,同時又派人翻牆而出,調集跟隨來的五千騎兵。
五千騎兵就在城內,還住在距離府衙不遠之地。領兵將軍鄭長久得了消息快速趕來,忻州兵與騎兵就在衙門前對峙起來。
最終還是王淼帶著龍武衛趕來,才沒有讓雙方真的廝殺在一起。然後王淼居中調節,希望王德用可以拿一些糧食出來,至少可以先讓三萬忻州兵餓不著肚子。
“大人,現在城內足有三萬忻州兵,如果在加了他們的家人,那將是一個無法想象的數字,如果真把他們給惹急了,那是什麼情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