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軍營臨立,將忻州裡外圍的是水泄不通,當真是連一隻鳥兒都飛不出去。
這已經是三族圍困忻州的第二十二天。
期間,三族也發起過攻擊,但都被王信指揮宋軍給打了回去。
幾次衝鋒,損兵折將不說,連一絲破城的希望都看不到,索性三族也就隻圍不攻。
反正他們都是騎兵,攻城不行,但防止宋軍逃跑還是沒有問題。
而在被
圍城的第二十三天,城外由原本的寂靜變得熱鬨了起來。
城外第一次出現了大批的宋朝援軍。
一個大大的黃字旗迎風而立,黃高義帶著十萬朝廷援軍來到了忻城以南,此時與城內的距離已然不足十裡。
站在城樓之上,已可以遠遠見之。
“援軍終於來了,終於來了,王將軍,我們應該馬上派兵出城,與其配合之下,裡應外合把圍城的敵人重創。”城樓之上,王德用一掃之前的頹勢,這一刻是雙眼放光,精神奕奕。
“不可,王大人,這很可能是異族的計謀,為的就是引我們出城,然後把我們一鼓作氣的消滅掉。”王信搖著頭,態度很堅定的說著。
之前的時候,他已經受了一次騙,放棄了嵐穀城,來到了忻城。
這一次失誤,不僅讓他損失了上萬大宋好兒郎,更是徹底的失去了主動權,讓西夏與蒙軍合並,現如今他們都並立於在了一起。
此時,他們已經視北境西麵如自家一般。
這一次失誤,讓北境西麵不知道多少城池陷落,不知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或殺或俘。
這一次失誤,讓王信引為生平之恥。
現在,王德用又一次開始指手畫腳起來,王信怎能再去聽令。
“王將軍,你敢違抗軍令?”王德用看到竟然有人敢不聽自己之令,當下怒火中燒的說著。
“王相公,我是陛下親令的河北路軍指揮使,那我就要為整個北境的安
危負責,除非陛下撤了我的軍權,不然的話,我還有權力指揮軍隊,更要為我手下的大宋將士們生命負責。”
王信終於硬氣了一回。
看看城外吧,原本圍的水泄不通的三族騎兵,突然退去。
這還沒有打呢,他們就主動讓出了一條道路,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看不懂嗎?
十裡的大地之上,分明就寫有著請群入甕四個大字。
王信真不知道王德用是怎麼當上樞密使的,竟然連這基本的戰場常識都不知曉。
被回懟的王德用氣的是直跺腳,但他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好,待戰事之後,本官定會奏請聖上,治你一個抗命之罪。”
這一威脅,王信的臉色就是一變,態度顯然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強硬。
雖然他篤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但現在朝廷上的那些大老爺們,真的會聽自己申訴嗎?
王信可不是第一天當將軍,再清楚不過朝堂上那些大臣們是什麼尿性。他們似是生怕武將會翻盤一般,一直以來,對他們那都是處處堤防。
沒事還想給你鼓弄出點事情來呢。現在若是在抓到自已他們認為的把柄,定然會往裡整自已。
那些大老爺們,對外軟弱無比,甘當孫子。可對自已人下起手來,那是丁點的手軟都沒有,是怎麼狠怎麼來。
想到自已的家人都在汴梁城,想到自已的孫子正在慢慢長大,如果因為自已,而讓他們受到了連累,那他就是整個王氏
一族的罪人。
這一刻,王信的態度在沒有之前那麼的堅決。在看向王德用的時候,語氣也軟了許多,“王大人,末將恐這是異族之計,為的就是讓我們出城迎接,然後他們在殺出來,如此,怕是忻城也將難保。若是這樣的話,怕是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呀。”
前麵的話,王德用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但最後一句,他卻是聽得十分清楚,麵色不由為之一變。
是呀,萬一這要是三族之計,萬一要是忻城失守,豈不是自已老命不保?
彆的都可以糊弄,便是連官家那裡也可以糊弄,但自已的性命隻有一條,那是萬萬不能糊弄的。
“這個,王將軍可有何策?”為了自已的性命安危,王德用態度也不似剛才那般的強硬。
“王大人,不如我們派一部分兵力出城迎接援軍,留大部分人繼續守城,如此就算是三族有何異動,我們也不至於一點防守之力都沒有,忻城也還有一絲自保之力。”
這已經是王信能想到的最好的兩全其美之法。
雖然這樣做,派出城的軍隊很可能會一去而不返,但總好過全軍覆沒,丟棄城池要強。
儘管這個時候的王信,恨不得拉著王德用一起陪葬,葬身上在這忻城之內。但他卻不敢,因為一旦戰敗,很可能的結果就是那些當朝相公們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已身上。
很可能王德用會被豎立成為英雄,而自已會成為罪人。
那
個時候,王氏一族一樣會被牽連。
這便是這個時代大宋武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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