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相公們議事,而是四品以上的朝臣都在的小朝會,這些與蘇石有著利益關係之人都在,他們當然不能看著蘇石因此而倒黴。
如果眼看著事情發生,而不發一言的話,回頭以蘇石的性格,知道了這些事情,少不得還要找他們的不痛快。
連續幾人為蘇石說話,包拯看了看後,也退回到朝班之中。他還沒有能力與所有的相公們扳腕子,他站出來隻是要替蘇石說句公道話而已,人無事就好,其它的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突然間這麼多人為蘇石說話,文彥博與趙允讓等人對視一眼之後,輕搖了搖頭選擇了放棄。
蘇石即然是動不得,那就隻能把主意打在其它人身上,總之忻州之敗是有人要為此負責的。至於是誰不要緊,與他們無關就可以。
黃高義是趙允讓推薦上位的人,他是不能有事的。
王德用是大家一起做主推去北境的,想當初人家還是一臉的不樂意,是大家一在承諾,會保他無事,這個人也不能背責任。
想來想去,就隻剩下了王信大將軍。
“陛下,王信身為河北路軍指揮使,手握兵權,卻導致北境形勢糜爛,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忻州之戰中,他更是沒有抓
住機會及時與黃將軍所部援軍彙合,給了異族各個擊破的機會,應治重罪。”
依然是文彥博開口說話,把大帽子給王信扣了上去。
作為妥協派的代表,文彥博與王信這樣的主戰派,一直不睦。
之前還需要王信這樣的人鎮守邊疆,是不好開罪。可是現在,忻州大敗就是一個機會,一個重創主戰派的機會。
文彥博一站出來,其它的朝臣們看到了機會,當下是個個落井下石,未用多久,王信就成為了眾矢之的,被批評的是體無完膚,似乎所有的罪過都是他一人造出來的。
龍椅上的趙禎也算是看明白了,這是文彥博等人在借機打擊軍方將領。
可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
忻州大敗是事實,作為皇帝他需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如果不是自己錯了,不是群臣錯了,那總是要有人認錯。而這個人選就被定在了王信的身上。
王信可不比蘇石,在朝廷上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牽扯,也沒有包拯這樣的牛人肯為其出頭。既然如此,柿子要撿軟的捏,那就選他好了。
“王信有罪,且先記下,待大戰之後再罰。”趙禎一句話,便給事情定了性。
群臣不由就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自己受罰就行,至於誰會倒黴,與他們就沒有什麼乾係了。
趙禎說完之後,目光再一次向群臣身上落去道:“忻州之敗,使北境之西徹底淪於異族之手,眾卿,接下來我們當如何?
是戰是和,大家商量出一個章程來吧。”
說完這些話,趙禎的目光先是惡狠狠的向著文彥博的身上落了過去。
他知道此人是妥協派,但現在大戰剛敗,就是要談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是趙禎所不願意看到的。
換句話說,談和可以,但現在並非是良機。
文彥博原本是想開口說話的,他認為這正是他的一個機會。
如果不能用戰爭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卻通過談判的方式解決了問題,那他就算是立下了大功。
但當看到趙禎那冷冽的目光時,他馬上住了嘴,原本想要向前邁出的腿也在瞬間停了下來。
官家這是不高興了,若是自己這個時候站出去,怕會惹來龍顏大怒,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文彥博善於察言觀色,眼看情況不對,馬上就閉上嘴。
這一幕很多朝臣都看到,但凡是聰明人,就知曉現在不是和談的時候。
即是不能談,那就隻能打,一瞬間作為樞密使的晏殊就感覺到壓力巨大。
樞密院作為主管一國之軍隊的最高機構,這個時候,他是不能退縮的。“陛下,臣認為還是應該繼續打,忻州畢竟是我們大宋的土地,現在並沒有丟失,我們不能放棄,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增派援軍。”
“何來援軍?”趙禎出聲問著,但聲音中並沒有了之前的怒意,這證明晏殊之言還是說到了他的心裡去。
“陛下,可調西軍前往。我們之前不是抓了一
千西夏俘虜嗎?可以借此與西夏交涉,隻要西境形勢穩定,便可以調派西軍加入到北境之爭,如此才有挽回戰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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