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石之言多少有些質疑官家之意，作為臣子而言，此舉乃是大不敬。陸梧可自詡是忠臣一個，自然是不敢接話。
沒有聽到回音的蘇石並不以為意，以他和陸梧的關係，遠沒有親近到可以說體己話的程度。他想的是，趙禎的胸懷真的不夠寬廣，有些過於妒賢嫉能。
連能臣都不容的天子怎麼可能是一個好天子。
至少，指著這樣的人將大宋建設得更加輝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趙禎是指望不上了，還要是看趙曦，隻是荊王還是太小，不知道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長大。
蘇石心中的感歎趙禎自然是不知曉的。他現在在紫宸殿中，正聽著兩位大伴講述著發生在孔府書院中的一切。
有關蘇家軍的所為，兩位大伴不敢有任何的隱瞞，畢竟在現場還有五百金甲禁衛以及一百多的密諜司暗探，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保密不了。
張茂則主說，陳琳於一旁補充。
還好，有了蘇石之前的威脅，或是說提
醒，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張茂則倒是沒有什麼誇張，提及蘇家軍的時候，也隻是說對方是擔心孔府書院的儒生們會反水，這才沒有第一時間就把人交給他們。
“蘇家軍跋扈否？”
儘管張茂則已經很低調的進行了解釋，陳琳更是在蘇家軍表現的事情上是一言不發，但趙禎還是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突然出言問著。
“這...”張茂則隻是猶豫了一下之後，便道：“蘇家軍眼中怕是隻有武吉侯，其它人之言不會放在他們眼中。”
“嗯，朕知曉了。”趙禎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就對張茂則說道：“這一晚上你也累了，且下去休息吧。陳大伴留一下，朕有話對你說。”
張茂則聞言連忙行了一禮後後退而出。他知道接下來官家留下陳琳做些什麼，無非就是審問李複的事情。
這些他都不在意，他現在要去見曹皇後，要把蘇石知道他背陛下投皇後的事情說出來。
紫宸殿。
所有的小黃門於下一刻也被轟了出來，隻是留下陳琳一人而已。
單獨麵對著官家，陳琳還是有些壓力的，這就跪倒在地，一副認真聆聽聖訓的模樣。
“陳大伴，接下來要怎麼做，你知曉嗎？”
紫宸殿中，傳出了趙禎獨有的聲音。
“奴婢知曉，會馬上審理李複，所得結果隻報陛下一人知曉。”
“很好。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辦法派人打入到天佑胡同，從今
天起，朕要知道有關武吉侯的一切，包括他一天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你可能做到？”
蘇家軍麵對密諜司和金甲禁衛竟然都沒有要繳械的意思，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
那是不是說明，蘇家軍眼中隻有蘇石，沒有皇權呢？
那如果有一天，蘇石受了委屈，想要報複某人，甚至要選擇造反的話，是不是這些人也會鐵了心跟著蘇石一條路走到黑？
趙禎可以允許蘇石發脾氣，也可以容忍他殺文臣斬武將，但若是蘇石有一點點要不聽皇令之意，趙禎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大宋建國百年，是絕對不能在自己這裡出現什麼問題。如果有誰的出現會威脅到趙宋皇權，那不管這個人多有能力，立下多少的功勞，趙禎都會將屠刀高高舉起，落而斬之。
蘇石也不會例外。
“臣，能做到。”心中儘是苦澀，陳琳明知道事情很難完成，可是當著官家的麵，他卻不敢說不行。
天子一怒，他的位置就會不保，沒有了密諜司大總管的這個身份，怕是汴梁城再大，也不會有他的容身之所。
眼見陳琳答應了下來，趙禎這便滿意點了點頭，“好，陳大伴，你也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吧。”
......
延福宮。
張茂則深夜來訪，儘管曹皇後已經睡下，但還是在偏殿之中見了此人。
說服張茂則能為己用，曹皇後可是下了大力氣。此人可是官家身邊的近侍，其
作用之重要，不誇張地說，比之朝廷上的宰輔也是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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