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要多少噸?”禿頂大叔打量著這個穿著銀光閃閃沙灘褲和t恤的少年,略有狐疑的問道。
劉驍用五千元現金打消了他的懷疑:“就這些錢,全都用上。”
“上車吧。”禿頂大叔打開了車門。
劉驍上了副駕駛位置,發現麵包車後麵堆滿了雜七雜的包裝箱,看樣子不像是送貨,倒像是清盤關張不乾了,他不敢多問,係上了安全帶。
禿頂大叔拉著劉驍來到一處倉庫,帶他進去找到熟人,指著庫房裡一個個裝滿的蛇皮袋子說:“你放心,這都是食用鹽,比家裡用的粗一點而已,是批發給飯店工廠,醃菜用的大鹽粒子,看你真心想要,給你一塊錢斤。”
劉驍盤算了一下,在小超市買250克包裝的碘鹽才一塊而已,這種上百斤包裝的不可能這麼貴,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最終以毛錢成交,賣家包市內送貨,五千塊錢,能買千三百斤粗鹽,折合四千一百五十公斤,四噸多重量,小麵包拉不下,必須動用卡車,賣家說今天太晚了,你給個預付款,再把地址給我,明天早上送貨到位,劉驍表示不行,他根本沒地方收貨,這事兒必須趁晚上乾。
“那得加錢,這麼晚搬運工都下班了。”禿頂大叔說。
“那算了,我再看看。”劉驍來了個欲擒故縱,拔腿就走,果然兩個奸商齊聲喊他回來,問他要送貨地址。
“你們跟我走,把貨卸在我指定的地方就行。”劉驍點了一千元鈔票給對方做預付,看著他們過磅裝車,在倉庫裡有叉車裝卸方便很多,用來運輸的是一輛自卸車,倒也方便,劉驍坐在駕駛室裡指路,引著卡車來到爛尾樓附近,說就卸這兒吧。
“就這?”司機不敢相信。
“就這,卸了我就付尾款。”
司機兒二話不說把四噸多袋裝粗鹽卸下,收了尾款揚長而去,此時天色已晚,行人絕跡,隻有公路上一輛輛載重卡車穿梭不止,劉驍一個人螞蟻搬家,用一輛小推車將四噸多一共十三袋子粗鹽全都拖進了b2地下室,這是個漫長而艱苦的體力活,乾完的時候他筋疲力儘。
千斤粗鹽丟過去,不知道能換來多少黃金,劉驍浮想聯翩,做起白日夢,起碼能有幾百兩金子吧,折合成上百萬,爺爺的看病費用自然不用說,老爸就能賠償貨主損失,還能買一輛新卡車,老媽也不用在家具市場做促銷員忍受甲醛了,自己也不用為前途發愁了,守著這個聚寶盆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位麵商人就行了。
休息結束,劉驍繼續乾活,他抓著袋子迅速潛水,在粗鹽還沒有被水浸泡之前從龍潭冒出頭來,慧娘趕緊上前幫忙,彆看她個小,力氣卻不小,兩人合力將這袋五十公斤裝的粗鹽拖上岸,劉驍有些氣力不支,他對慧娘說:“去把你爹叫來,再多叫一些人,帶上鉤子。”
慧娘飛也似的跑去了,不多時於老大帶著一幫後生出現在龍潭邊,二話不說先磕頭,劉驍不耐煩道:“彆磕頭了,乾活。”
於老大說:“龍王爺爺,我們是水上混飯吃的,見到您老禮數萬萬不能少啊。”
劉驍說:“我給你們弄了一些鹽,你們在岸邊拿鉤子往上扒拉就行。”
漁民們諾諾連聲,白龍王有令,他們莫敢不從。
劉驍一袋袋將粗鹽倒騰過來,漁民們比撈大魚還開心,用鉤子將鹽袋子勾上來,堆積在岸邊,十三個蛇皮袋運輸完畢,劉驍力氣耗儘,爬出水麵呼哧呼哧喘氣,招招手:“有吃的麼?”
慧娘奉上一個飯團,他吃了一口就吐了:“這什麼玩意!”
他一個無心的舉動,頓時嚇得慧娘麵無人色,於老大等人也撲通跪倒,頻頻磕頭,口稱爺爺恕罪,倒把他弄的不好意思。
飯團是用米飯和野菜混在一起蒸成,缺油少鹽,難以入口,劉驍想扔進水潭,看到漁民們眼巴巴的神情,便將飯團丟給慧娘,說:“下回我給你帶點好吃的。”
慧娘開心了:“什麼好吃的?”
於老大輕輕扇她腦袋一下:“一點禮數都沒有,還不謝恩。”
十三袋粗鹽堆積如山,於老大一邊組織人員運輸,一邊親自去報告知州大人,很快一隊人馬從城上下來,王堅不敢讓龍王覲見自己,於是親自前來。
從鎮西門出來,穿過一片樹林就是龍潭,王堅離得老遠就看見了白龍王,因為實在是太紮眼了,個頭比普通人高了整整一個腦袋,鶴立雞群,短發白衣,略顯古怪,但人家是龍王嘛,不受世俗常規約束,愛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
本來王堅也有所懷疑,生怕是蒙古軍搞得什麼計謀,看到龍王真身就信了成,他和胡懋林對視一眼,兩人默默點頭,上前自報家門,參見龍王。
劉驍看得出來的是大人物,隻是不知道有多大,他大咧咧站在水潭旁,稍有不對就能跳水離開,那些人沒敢靠得太近,更沒有箭上弦刀出鞘,為首一個儒將打扮的年人三柳長髯,盔甲外麵罩著袍子,旁邊是個羽扇綸巾的謀士,那謀士開口說道:“龍王殿下,我等這廂有禮了,這位就是大宋朝興元府都統兼合州知州,王堅王大人,在下是軍師胡懋林。”
劉驍說:“王大人,胡軍師,在下有禮了,我……我是一條小白龍,是這個水潭的龍王。”
這是個摸底的過程,博覽群書的師爺胡懋林是主力,他旁敲側擊,出言詢問:“龍王殿下似乎是北地口音啊?不知道在龍族身居何位,怎麼稱呼”
以劉驍的曆史知識來看,這句話暗藏殺機,南宋時期的國北方是金朝和蒙古的天下,北方漢人可不算什麼血濃於水的同胞,回答的不合適,保不齊被人當成奸細拿下斬首。
電光石火之間,劉驍有了對策,他坦然答道:“軍師好聽力,我姓劉名驍,本是北方貝加爾湖的龍王,隻因犯了天條被玉帝發配到此間做了個潭龍王,所以是北地口音。”
胡懋林似笑非笑道:“尊駕如何姓劉,龍族不都是姓敖的麼?尊駕在北地,想必認識北海龍王敖順吧?”
撒謊的時候萬萬不能猶豫,胡懋林的依據無非是民間傳說,沒什麼真憑實據,想到這裡,劉驍麵不改色道:“敖氏那是唐朝舊事了,現在的北海龍王姓普京,名弗拉基米爾,所住龍宮的名堂,就叫做克裡姆林宮,有個巨大的洋蔥頭穹頂……”
這一番忽悠,胡懋林大開眼界,越是有知識的人,越明白世界之大,自己掌握信息之欠缺,對未知事物更有敬畏之心,小白龍所講的都是他聞所未聞,但邏輯自洽,絕不像是信口胡編的。
“真是聽君一席談,勝讀十年書。”胡懋林和王堅對視一眼,更加確定這位小白龍不是什麼妖人奸細,是可以信賴的龍族一員。
“這些是?”王堅指著那一大堆食鹽口袋明知故問道。
“你們不是缺鹽麼。”劉驍說。
王堅上前仔細查看,像是麻袋造型,但用的卻是一種極薄的白色編織物,絕非凡間之物,上麵還隱約印著字,宋體的“鹽集團”,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王堅拔劍出鞘,一劍劈下,白花花的大鹽粒流淌了一地,於老大撿起來就往嘴裡放,咂摸兩口,兩眼放光,歡呼道:“是鹽,鹹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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