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劉驍立刻明白胡懋林的意思,他若是收下這些明顯是軍隊家屬的婦女少年,等於對釣魚城釜底抽薪,不但和馬千的關係崩了,也會引起張玨的忌憚,再說了,都收下自己也養不起啊,這麼多張嘴吃的糧食,不都得自己一包包的扛過來啊。
這時候是顯示自己高風亮節的最佳時刻,劉驍對胡懋林耳語幾句,胡軍師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站出來替白龍王發話說,龍潭寨太小,容不下許多人,龍王開恩,隻收兩種人,一是殘疾士卒,而是無人贍養的花甲以上老人以及十歲以下幼童。
說白了,就是不和釣魚城官方爭奪人力資源,隻要老弱病殘。
這些弱勢群體本來是自生自滅的,現在突然走了大運,一個個感動的涕淚橫流,跪地磕頭,口稱大慈大悲白龍菩薩。
“怎麼就菩薩了,明明不是一個係統的。”劉驍嘀咕道,但心裡樂開了花,這一波操作他自我評價滿分,騷得很。
釣魚城鬨哄哄一夜未眠,最終跟隨白龍王下山的有浩浩蕩蕩四百餘人之多。
回到寨子裡盤點,這一波共吸納斷臂殘腿瞎眼老兵二百五十二人,花甲以上老者十七人,其餘一百人皆是男女幼童。
即便是這些“沒用”的人,也都能生活自理,戰爭年代條件艱苦,優勝劣汰,殘酷的自然法則將所有體弱的,柔弱的人都淘汰掉了,每個人想活下來,都隻能靠自己。
二百五十二名傷兵,都是百戰老兵,雖然不能上陣殺敵,但在寨牆上施放弓箭還是可以的,情急之下也能充當戰鬥力。
十七名老者,每個都掌握著海量的智慧和經驗。
一百名幼童,一個個懂事的嚇人,這些孩子全是孤兒加乞兒,平日裡仰人鼻息活著,察言觀色那叫一個靈活利落。
這些人都被安置在龍潭村裡居住,所謂龍潭寨和龍潭村,總體上是一個大概念,龍潭寨是打仗時臨時建造的木牆寨子,主要作用是遮護龍潭,後來稍微擴大,將白龍廟也包了進去,總體上就是一個帶院牆的地主大宅子。
龍潭村則是寨子外麵修建的百餘處泥牆茅屋組成的村落,白龍王的佃戶們散居在此間,村子不設圍牆,可以任意擴大,隨著人口增加,還能擴建成二村,三村。
這次人丁收獲的核心的是三十名精兵,經查驗,這三十人有二十四人是來自隴西的弓手,還有十二人是來自淮西的弩手。
宋朝時,陝西的弓手和淮西的弩手都是最好的,這簡直是天賜的禮物,以這群兵為底子,龍潭寨弓箭社的基礎就有了。
最為特殊的是王大錘的老婆孩子,他老婆人稱四娘,看起來是個黃臉婆模樣嗎,其實隻有二十歲,孩子小名叫狗子,今年歲,虎頭虎腦的頗有乃父風範,劉驍讓狗子跟著於水氏學識字,跟於老大習武,平時就跟著自己身邊做小廝。
至於四娘,也給安排了最好的職位,在廚房做幫工,平日裡吃喝是不用愁了。
劉驍還給四娘母子展示了王大錘的照片,看到丈夫剃著光頭,穿著運動褲阿迪鞋夾著手包的樣子,四娘眼淚就下來了:“當家的這是出家為僧了,不要我們娘倆了。”
“並非如此,莫要誤會,等時機成熟,我會讓四郎回來和你們團圓。”劉驍趕緊安撫。
四娘不是那種不識相的蠢笨婦人,當即拜倒謝恩,帶著孩子退下了。
至於龍潭村的居民暴增,如何進行管理約束,調配指揮,劉驍也有一個初步的打算,他想建立龍潭公社,公社下麵設農業大隊,畜牧大隊,漁獵大隊,工程大隊等,大隊下麵設小隊,再往下就是家庭為單位,全民皆兵,平時勞作,閒時練兵。
胡懋林聽完劉驍的計劃,一時間有種自愧不如的感覺,他本以為自己會是一個好軍師,可是自己的才華不如龍王萬一啊。
“主公,敢問您老高壽?”胡懋林問道,他現在懷疑自己的判斷了,覺得劉驍也許真的是龍王,而且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年輕。
劉驍戲謔道:“我活了千五百歲,不過龍族和人類不同,折合成凡人的壽命,我今年十歲。”
他是開玩笑,胡懋林卻當真了,心事重重的退下了。
此時天色剛蒙蒙亮,劉驍打了個哈欠回去補覺,忽然發覺慧娘還在床上等著自己。
現在天氣轉涼,再在外麵睡覺會沾染晨露受涼,所以劉驍都是住在室內,他住的地方是白龍廟的正殿東屋,屋子央擺著一張大型架子床,以及桌椅條案等家具,這就是龍王的寢殿。
羅漢榻那種相當於沙發,隻能用來臨時歇息,睡個午覺,正規的床還是這種大型架子床,就像一個木頭搭建的小房間,間是床,鋪著被褥,垂著帳幔,這可不是蚊帳,而是遮蔽隱私的帳幔,床的空間很大,能睡覺,能看書,能如廁,床外的踏板上還能睡兩個丫鬟,方便隨時伺候。
古代小說上經常寫主角結婚三天三夜不下床,以此形容夫妻感情好的如蜜裡調油,說的就是這種架子床,吃喝拉撒全部在床上解決,還有丫鬟伺候,才能做到數天不下床。
此刻慧娘就睡在踏板上,聽到主人進來,一骨碌爬起來,烏黑的大眼睛閃爍著,不知道這一夜經曆了多少複雜的心理活動。
劉驍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歲數,要說沒有生理需求那是胡扯,但他實在沒辦法對慧娘下手,一方麵年齡太小,隻比自己小四歲,這可是犯法的啊,另一方麵他不願意被人拿捏掌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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