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橋已經放下,眼前的阻礙隻有城門了,劉整兩手伸到腰後,掀起鬥篷,拔出雙槍,朝城頭上開火,其他人掀起蓋在大炮上的苫布,用手火把點燃了導火索。
這一炮就轟開了城門,劉整打完將槍丟給手下,拔刀當先衝進城門,迎麵兩個漢軍小卒來擋,被他一刀一個,砍瓜切菜一般。
炮聲就是信號,劉驍的艦隊聞風而動,遂州城池靠著涪江,肯定有水門,戰艦就從水門攻入,以大噴子開道,任何堅固的閘門都是白給,另一路馬步軍則下船直奔城門。
遂州城內尚有一千老弱守軍,其二百名駐紮在行軍萬戶衙內,百兵住在營,炮聲驚醒了他們,慌忙起來披甲、拿兵器,外麵嘈雜一片,巨大的轟響接連不斷,有人在喊,宋軍進城啦!
打仗最怕的就是信息不對稱,一時間蒙古軍不知道敵人來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敵人用了什麼神秘武器,如果換成宋軍,這會兒怕是已經潰敗了。
百漢軍沒潰也沒逃,沒見到敵軍的麵兒就敗那也太菜了,他們用最短的時間穿上半套盔甲,緊急情況下隻能隻穿戴上身護甲和頭盔,以便在最短的時間內投入戰鬥,漢軍衝到城門口,和劉整帶領的突擊隊展開血戰。
劉整已經許多年沒親臨一線,身先士卒了,這一仗他打的過癮,刀都砍缺口了,換了一把鐵鞭揮舞如風,他很聰明的沒有深入城池,而是帶著二十多人死守這個城門,城門洞才多大點地方,敵人雖多,無法展開兵力,而他這二十多人都是精兵悍卒,冷兵器對拚,以一敵十不是問題。
支撐了沒多久,白龍軍就進城了,劉整等人退避一旁,火槍兵人一行,兩行一組,前麵的單膝跪地,後麵的立姿,十二支燧發槍齊射,迎麵的蒙古軍死傷累累。
火器的介入,大大節約了戰鬥時間。
宋末時期,金屬盔甲發展到了頂峰,無論是宋金蒙的軍隊披甲率都奇高無比,盔甲覆蓋麵積更是變態的高,最強的鎧甲全身上下隻露眼睛,這種披甲率之下的作戰,弓箭都沒什麼效果,隻能靠斧錘鞭鐧硬砸,通常兩邊的步兵在一起纏鬥半天,一個人都不死,因為想殺死一個鐵罐頭確實很難。
但燧發槍改變了這種平衡,關於戰爭的一些原則也發生了改變,比如現在遂州城裡的漢軍萬戶還不慌不忙的披掛盔甲,讓手下再報再探呢,殊不知戰鬥已經快結束了。
以往需要用小半個時辰才能敲死的鐵罐頭,現在用一顆包裹在卷煙紙裡的鐵芯鉛彈加上幾克黑火藥就能解決。
千萬彆小看燧發槍的威力,一坨鋼鐵在火藥氣體的推動下打穿單薄的鐵甲,再把人打出一個大血洞輕而易舉,一槍就能乾翻一個重甲武士,火槍兵還不費什麼勁,緊跟著就能繼續下一輪射擊。
這種效率,三百火槍兵等於三千重甲精銳,絲毫不成問題。
巷戰持續了一刻鐘,緊跟著入城督戰的劉驍發現,巷戰火炮和火槍比野戰的效率更高,因為敵人排列的更加密集,一炮下去,能打死幾十個人。
一刻鐘後,白龍軍抵達萬戶衙署,百十名蒙古軍困獸猶鬥,在圍牆上不停射箭,被一炮轟塌了高牆,大勢已去的蒙古軍要麼投降,要麼自殺。
行軍萬戶在自殺之際被生擒。
至此遂州之戰結束,從劉整打響第一槍到俘虜萬戶,隻用了半個時辰。
“太快,太快了……”萬戶喃喃自語。
劉整渾身浴血,挑起萬戶的下巴說:“足下可認得我。”
萬戶定睛看了看他:“你是劉整!”然後整個人如同抽了筋一樣癱軟在地,他心服口服,無話可說,遠在瀘州的劉整星夜來襲,這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不敗都怪了。
白龍軍上下都處在高度的亢奮,連戰連捷給了士兵們極大的自信和勇氣,精力都變得更加充足,他們連夜搜捕城內敵軍,封存庫房,忙個不停。
劉驍也沒閒著,他親自搜查了漢軍萬戶和達魯花赤的府邸,抄出大量金銀玉翠,但他看著這些財寶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這些財寶不僅有金錠金鋌銀元寶,還有大量女人的首飾,每一個金釵、手鐲的背後,可能就是一個被殺死的女人,一個被滅門的家庭。
自蒙古軍入川以來,兩國拉鋸戰打了多年,淪陷區的百姓是最遭殃的,天府之國本來人口稠密,現在到處十室九空,就是蒙古人做的孽,他們甚至有一種想法,把原的人口全部殺了,騰出土地來放牧。
至宋滅,國人口減少數千萬,近乎於種族滅絕。
劉驍歎口氣,命人將這些財寶打包帶走。
陸續有兵來報,發現囤積在遂州府庫的大批盔甲兵器箭矢,發現糧倉有十萬石以上的糧食,軍營裡一千匹戰馬,碼頭還有數十艘大船。
這下發達了,劉驍暗道,他甚至有些理解蒙古兵為啥能一路打到歐洲了,戰鬥力另說,主要是劫掠這事兒比種田來得快啊。
劉整興衝衝過來了,身上被血浸透的戰袍也不舍得換,他神秘兮兮道:“驍帥,我又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劉驍說:“你千萬彆告訴說,你想打成都。”
劉整說:“成都城高牆厚,劉黑馬和他幾個兒子都是當世名將,暫時打不得,我建議打利州,利州是北方入川的要道咽喉,扼住利州,成都遲早都是囊物。”
劉驍心悅誠服,人家這戰略,這格局,老大哥這是要帶我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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