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死了,死的很慘,小五的死讓金鱗軍上下陷入一種悲壯委屈的情緒之,士兵們都憋著一股勁拚死訓練。
而被迫當兵的攤主,幾天後就被納蘭羽飛尋了個由頭打了五十軍棍,等傷好了再打,打了幾次之後就重傷不起,送回家沒幾天便死了。
各方博弈還在進行,範虎通過臨安的關係運作的目標,恰好和納蘭羽飛自己運作的目標重疊,於是就變得順利多了,在景定元年的臘月裡,鄂州金鱗軍奉命移防襄陽。
軍隊調防是很正常的調動,這並不意味著金鱗軍的大本營不在鄂州了,軍營還在,家屬和部隊專屬的墳地依然在鄂州,隻是部隊調防外地而已,通常是三年周期,這三年間也會有老弱返回駐地,青壯前去補充。
金鱗軍離開鄂州,沿漢江北上去襄陽,一切都在納蘭羽飛的計劃之。
襄陽是臨水的城池,乘船即可到達,但是軍隊卻在半途登陸,整隊前進,士兵問起,上頭隻說是行軍訓練。
十冬臘月,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部隊將輜重甲胄儘數放在船上,隻帶乾糧兵器輕裝急進,納蘭羽飛讓火頭軍預備了大量生薑,沿途設了幾個補給點煮薑湯給士兵們喝,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士兵凍傷掉隊,大旗在寒風低溫都凍裂了。
士兵們叫苦不迭,但軍法森嚴,沒人敢不遵軍令。
行了數日,兩千五百人的部隊隻剩下一千人,其他的都遠遠落在後麵,這時候納蘭羽飛才召集都頭以上軍官升賬議事。
“諸位,本帥要打蔡州。”納蘭羽飛環視眾人,“誰讚成,誰反對?”
軍官們麵麵相覷,都是當兵的人,唐代名將李塑雪夜取蔡州的經典戰例誰人不知,沒想到今日大帥也要重演,要說讚成,他們未必樂意,但是反對也不敢說,都到這個節骨眼了,反對的下場就是推出去斬首。
“既然都讚成,咱們就繼續,懸軍奇襲,置於死地而後生,此戰必勝。”納蘭羽飛繼續道,“無非是行軍苦了點,拿下蔡州,就什麼都有了。”
白龍軍擅自開戰卻未曾受到責罰的先例讓大家膽子大了起來,白龍軍的武器,他們也有,當然也能打贏。
短暫休整之後,部隊再次出發,宋與蒙古之間並無明確的邊境線,都是駐軍城池連起來的一條模糊的線而已,現在已經進入了蒙古軍的掌控範圍,金鱗軍摧毀了幾個駐軍的小據點,打死了數十名蒙古軍,有了斬首的業績,大家心情進一步高漲,終於在雪夜最寒冷的時候抵達蔡州城下。
軍擅攀爬者登上城頭,發現連個值班的都沒有,倒不是蒙古軍麻痹大意,這種天氣,鬼也不信會有人發動進攻。
蔡州城門無聲無息的打開,金鱗軍兵不血刃進城,先封鎖兵營,衝進去一通砍殺,數千蒙古軍在睡夢被刺刀捅死,偶爾有人爬起來抵抗,也隻是徒勞的掙紮。
到了黎明時分,蔡州城已經基本拿下,隻剩下當地達魯花赤的官邸還沒動。
納蘭羽飛讓士兵齊聲呐喊:“大宋官軍已到!”
達魯花赤還在溫暖的被窩裡摟著小妾睡覺,他最喜歡大雪天睡懶覺了,能讓他找到家鄉的感覺,外麵喊聲震天,大人怒道:“外麵在喊什麼?”
屋外親兵回道:“是宋軍到了。”
“胡扯,怎麼可能!”達魯花赤話音剛落,一聲炮響,屋梁上的灰塵都在往下掉,緊接著殺聲震天,槍聲不絕於耳,一刻鐘後抵抗就宣告失敗,剛套上鎧甲的達魯花赤被生擒活捉。
一襲白披風的納蘭羽飛走進蔡州衙門正堂,他終於達成了第一步,打卡蔡州。
奇襲隻能玩一次,蔡州失陷,鄧州和唐州的守軍肯定就有了戒備,再想強取勢必付出巨大的代價,納蘭羽飛早有預案,他讓士兵將蔡州府庫劫掠一空,能帶走的全帶走,不能帶走的糧草就發放給百姓。
至於當地蒙古軍,就隻有一個字,殺!
能殺的都殺了,隻帶首級走,軍官級彆的不殺,作為俘虜更有價值,達魯花赤府邸裡的財物,則儘數成了納蘭本人的戰利品,光黃金就上千兩。
金鱗軍在城內大肆劫掠,什麼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那是在本鄉本土在作數的,蔡州是敵境,想怎麼搶都行,對此納蘭羽飛采取了默許的態度,當兵的壓抑的太狠也不好,適當得讓他們發泄一下。
一日後,金鱗軍撤離蔡州,來時輕裝,去時大車幾百輛,路上與後隊會合,納蘭羽飛沒急著走,而是尋了個依山傍水的地方紮營。
他紮營的方式與眾不同,正常來說是砍樹削尖作為寨牆,與大車結合形成屏障,但金鱗軍人手一把小鐵鍁,隻挖壕溝,壘土牆。
大營建起,敵軍追兵也到了,不得不說蒙古軍的效率夠高,唐州鄧州的駐軍得到消息就派出騎兵追殺,沿著金鱗軍的車轍印追到此處。
蒙古軍看宋軍營地不夠堅固,便不顧馬力疲憊,當即發起進攻,雪天地滑,馬蹄子都打滑跑不快,戰壕裡的金鱗軍從容開槍,在遠距離上射殺騎兵。
這一戰,兩軍沒有進行任何接觸,全靠遠程火力就結束了,蒙古軍大敗,忌憚於宋軍犀利的火器,再不敢靠近。
次日,金鱗軍拔營起寨,從容上路,一路上嚴陣以待,行路二十裡才過了半天,納蘭就下令紮營,繼續按照昨天的規格再挖戰壕,壘土牆,他還嚴令,絕不許和敵人短兵相接,隻許以火槍弓弩殺敵。
蒙古軍沒見過這種打法,既慫又穩,就像個渾身帶刺的刺蝟,它不咬你,但你也無從下口。
幾天下來,金鱗軍沒有損失,反而打了幾個勝仗,光是在陣前割取的首級就有幾百個,這完全顛覆了將士們對戰爭的看法,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跟著俺們納蘭將軍,就能不死人,還打勝仗,這上哪兒說理去。
一時間金鱗軍士氣暴增,儼然一副氣吞山河萬裡如虎的架勢。
昝萬壽對納蘭也是敬佩的五體投地,問他這種打法叫什麼名堂。
納蘭羽飛說:“這叫結硬寨,打呆仗,是我發明的。”
兩日後,襄陽城頭,值守的士兵遠遠看到北方有一支軍隊逶迤而來,急忙點起烽火預警,號角響起,鼓聲齊鳴,襄陽守將高達登城觀望,探馬從城外回來,報告稱這支軍隊打的是大宋旗號,自稱鄂州金鱗軍,還有一車禮物送給將軍。
一輛馬車來到門口,高達生怕有詐,命人觀察,掀開苫布,車上全是人頭,而且是禿頭頂留辮子的蒙古發型,看矮鼻梁扁麵孔就知道不是殺良冒功。
探馬說:“他們自稱從蔡州來。”
高達聽說過納蘭羽飛的名字,甚至還聽說過關於此人的一些可笑的語言,比如在官家麵前口出狂言兩年內收複蔡鄧唐三州,當時大宋的臣武將們都覺得是胡扯道,信口開河,沒想到人家是當真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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