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軍要收複成都的消息傳到嘉州,劉整早就躍躍欲試,瀘州的張玨也派出一支人馬助戰,劉驍帶兵出征,合川十幾萬百姓在江邊歡送大軍西進。
執掌成都軍政大權的劉元振做夢也想不到,一場戰爭竟然是因為男人和老婆生氣而引發。
劉黑馬死於軍,死後被蒙古朝廷追封秦國公,太傅,諡號忠惠,這是在安撫劉家,讓他們繼續在成都堅守,劉元振沒有背叛蒙古,也沒有表現出與白龍軍為敵的意思,他隻想維持現狀,做個川西王。
前幾日合川有信來,兒子劉緯問父親安好,彙報了合川發生的大事件,首當其衝的自然是白龍軍西征,這也是公開的秘密,其次是順帶著提及的白龍王納妾這種花邊新聞,信裡還附帶了一張婚禮海報。
何去何從,劉元振舉棋不定,他並不是完全沒有退路,從成都向西北有一條陰平道,可達甘肅,但是道路極其難走,隻能用來逃命,失了成都,劉家就沒什麼價值了,等待他們全家的隻會是悲劇。
但是就這麼投降似乎也不妥,輕易得到的東西都不會珍惜,不大戰一場,讓白龍軍知道自己的英武善戰,以後怎麼會重用呢。
思來想去,劉元振還是決定打一仗證明自己的價值,但這一仗還不能打的太狠,打急眼了就不好了,得拿捏著尺度打,不能太慫,也不能太剛。
自打上回敗退之後,成都的蒙古軍一直在研發火器,現在已經不再使用竹筒做槍管了,而是用鐵皮卷製,威力增加不少,但打幾發就炸膛的毛病也很嚴重,相比之下,總比冷兵器時代進化了許多。
……
西進的蒸汽戰船上,機器突突突的轟鳴著,赤裸著結實肌肉的司爐兵掄著鐵鍁往爐膛裡鏟著煤炭,爐火熊熊,黑煙滾滾,艦橋上,白龍王手舉望遠鏡眺望前方,身後站著一群偏將,其就有劉元振的兒子劉緯。
帶著兒子征討父親,似乎古今外都沒這樣的先例,這也證明了白龍王的信心和信任,此戰必勝,就算有人通風報信也沒用,我把詳細的軍事部署,進攻路線擺在你麵前,你又能如何,再說劉緯是忠心耿耿站在白龍軍這邊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用劉緯,是對所有人釋放的信號,白龍王海納百川,王者風範。
劉緯也是這樣認為的,他表現的比彆人更為積極和忠誠,生怕親爹的抵抗耽誤自己進步,對於成都的防務,蒙古軍的訓練水平,作戰習慣,早就和盤托出。
劉驍將劉緯叫過來說道:“這一仗你做先鋒好不好?”
劉緯感動的涕淚橫流,跪下拱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龍軍抵達從沱江北上,從成都東側進攻,而劉整軍從岷江北上,從成都西側包圍並且切斷陰平道,成都將成為白龍軍的囊之物。
此時的成都已經人心惶惶,蒙古人忙著收拾行李跑路,本地人則歡天喜地,白龍王來了,太平日子就有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必敗的戰爭,既然贏不了,那還打什麼。
蒙古軍悲觀氣氛蔓延,甚至有人勸說劉元振早降,都被他嗬斥一番。
探馬來報,白龍軍在成都以東百裡處沱江上的柏茂鎮登陸,大約三千人馬,槍炮俱全,兵強馬壯,領軍的將軍旗號為劉字。
柏茂鎮是成都與其他地域交通聯絡的重要地點,也是預先判斷的宋軍登陸點,此時劉元振麾下還有萬大軍,他規模著還能撐半年。
劉元振正在研究排兵布陣,忽然小廝通稟,四姨奶奶請見。
四姨奶奶是劉黑馬留下的遺孀之一,第四房妻妾完顏氏,妾室是沒什麼地位的,但劉元振對完顏氏很客氣,恭恭敬敬請進來,問完顏姨娘有什麼事情。
完顏氏先送上燉好的參湯,又遞上一份書信。
劉元振狐疑的看她一眼,拆開信一目十行看完,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太陽穴的血管都在突突的猛跳。
原來這封信是合川龍潭寨寄來的,寫信的人是白龍王手下大將於化龍,但看字跡應該是個女人寫的,信上說,白龍軍即將進攻成都,水陸並進,火炮為先,所有的抵抗都是沒有必要的,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早早降了,念在咱們是親戚麵上,我保你在白龍軍裡有個位置。
所謂親戚,是說完顏氏和於化龍的夫人於水氏都是一位完顏姓大將的女兒。
於化龍這個名字,劉元振自然是知道的,此人是白龍王麾下水師統領,他的兒子於錦更是一員虎將,他的女兒好像就是剛剛嫁給白龍王的妾室。
劉元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投降也得有投降的體麵才是,讓麾下大將走內宅關係送信勸降,這是對自己人格的不尊重,也是對成都蒙古漢軍的不尊重。
他不禁慍怒起來,白龍軍滲透進了成都,甚至滲透到自己府,信能進來,人也能進來,搞不好後宅已經有了細作。
“嗬嗬,就憑一封信,想讓本帥投降,可笑,可笑啊。”劉元振怒極反笑。
“不止是一封信。”外麵傳來聲音,是個女娃。
“大膽!”劉元振喝道。
隻見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子施施然走了進來:“將軍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劉元振驚愕道:“來人啊!”
外麵的親兵應聲衝進來,劍拔弩張。
丫鬟嗤笑道:“至於麼,我又不是刺客。”
劉元振道:“你是何人?”
丫鬟道:“我是白龍王側妃,我叫於慧娘。”
劉元振從抽屜裡取出兒子的信,拿出海報看了看,眼前之人確實就是白龍王新納的妾。
一時間劉元振感動了,原來自己在白龍王心的位置還是很重要的。
他盤算了一下關係,四姨娘算自己的長輩,那就是說於慧娘和自己同輩,自己又和白龍王同輩,論起來自己應該喊白龍王妹夫哩。
“動刀動槍的乾什麼,胡鬨,來人,給我妹妹沏茶。”劉元振說。
慧娘落座,飲茶,說道:“表哥,降了吧,不然和你對陣的是劉緯,父子相殘,終歸不妥。”
劉元振說:“妹妹說笑了,自古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我這怎麼能叫降呢,是歸順,是棄暗投明。”
慧娘道:“表哥深明大義,真乃當世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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