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驍問道:“這是按年齡排序的吧,按理說這種四大公子應該按紈絝程度排序才科學,你給我重新排一個。”
涉及到自家公子,張一佳明顯有些畏縮,但也僅僅是遲疑了幾秒鐘,還是如實彙報:“四大公子各有特色,若論囂張跋扈,鄂王世子納蘭雲平排第一,若論紙醉金迷,張炎排第一,若論拿腔作調,謝堂謝國舅排第一,論任性調皮,蜀王世子當排第一。”
劉驍道:“為什麼沒有蜀王的另外兩個兒子,我覺得理論上劉渝和劉川都有資格進這個排行。”
張一佳說:“鄂王家的另外一位世子納蘭興雷也沒列進去,四大公子一家占三個兩個都不合適,就沒啥好戲看了,一家隻能出一個人,這不是誰規定的,隻是民間約定俗成的說法。”
自己的兒子竟然成為四大公子之一,著實不是讓人開心的事兒,劉驍沒在這件事上繼續深入,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酒足飯飽,則天號也進入了錢塘江水道,江麵上帆船何止千計,壯觀繁華程度比二十多年前更勝一籌,那木罕和馬可波羅站在船頭,目不暇接,明顯被這一幕深深震懾,大元朝的上都和大都都是國際性的大城市,亞、阿拉伯、波斯的旅行者、雇傭軍和商人並不罕見,但臨安是一座海洋屬性更強的大都會,一切都是新奇的,陌生的,充滿吸引力的。
錢塘江岸邊泊位緊張,則天號有預留的專用碼頭,不用像來自高麗、日本、琉球、爪哇等地的海船一般排隊等候進港,江麵上小艇穿梭,那是市舶司的緝私艇,未經許可,海船上的人和貨都不許擅自登岸。
碼頭上有市舶司的官員檢查到港旅客的身份證明和隨身財物,調任官員和趕考舉子有朝廷頒發的路條,僧道有度牒,商人和旅行者有當地官府開具的格式不一的通關牒,市舶司兼了海關和邊檢的職能,對每一個入境者都要登記在冊,記錄體貌特征,以及十個手指上的指紋,雙手指尖蘸了印泥在紙上留下痕跡,將來出了事就能按圖索驥。
隨身財物是要納稅的,但隻限於攜帶大批箱子那種豪富,隨身褡褳袋哪怕裝滿寶石人家也懶得查驗,不是放水,而是實在查不過來。
則天號要在臨安補充給養,停泊數日,張一佳送他們進城,免檢通過市舶司的關口。
過了關口,市舶司圍牆外人山人海,光是拉客的四輪馬車就數以百計,還有一條從港口通至臨安城內的客貨兩用鐵路線,苦力們如同螞蟻搬家一樣將運輸帶上的貨物扛到車廂裡碼放整齊,據說這都是從占城海運來的稻米。
原王朝長期受到糧食不足的困擾,從海外輸入糧食等於開了外掛,簡直立於不敗之地,可為什麼條件這麼好卻不北伐呢,劉驍想不通。
張一佳說前一班火車剛走,下一班要等到半個時辰之後,不如我們租一輛四輪馬車進城還更快些。
大家欣然同意,於是叫了一輛寬敞豪華的四輪馬車駛向臨安城東的竹車門,從大通橋到竹車門之間有一條直道,原本是隻能供兩輛馬車並排行走的等規格道路,現在拓寬了一倍,道路也更加平坦,夯實的地麵上鋪了一層碎石子和細沙,下雨天也會泥濘。
四輪馬車勻速前進,劉驍向兩位客人介紹著臨安的風土人情,忽然馬車急停,劉驍探頭出去查看,隻見幾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攔在前麵,禁止一切車馬行人通行。
劉驍詫異,問張一佳:“這些孩子是皇城司的還是殿前司的?”
張一佳笑笑說:“是太學生。”
劉驍說:“朝廷兵力如此捉襟見肘,連太學生都上街執勤了。”
張一佳說:“非也,大概是誰家的公子在調皮胡鬨吧。”
劉驍下車,走到攔路的騎士馬前問道:“小哥,為何封路?”
馬上的錦衣少年道:“這條路我們征用了,待會兒兩位世子要在此賽車,封路是怕衝撞了百姓。”
劉驍讚道:“還真是愛民如子,敢問是哪兩位世子?”
少年道:“是蜀王家的和鄂王家的。”
劉驍哦了一聲。
他現在養氣功夫好,不然早就發飆了。
一直在等,路口的車輛行人越堆越多,很多人怨聲載道,但沒人敢懟那幾個攔路的錦衣少年,連不少經過的綠袍紅袍官員都不得不乖乖等著。
足足三刻之後,才看到空蕩蕩的馬路儘頭有兩輛巨大的怪異的蒸汽怪物拖著黑煙滾滾而來。
人家是飆賽車,這兩位世子是飆火車,還是無軌火車。
終點是位於前方五十丈的位置,可謂留足了緩衝餘地,但賽車家們還是低估了蒸汽機車巨大的慣性,在兩車幾乎同時越過終點後迅速刹車熄火,但體積龐大的機車還是如泰山壓頂一般衝了過來。
一時間路口的車馬慌作一團,人喊馬嘶,自相踐踏。
好在兩輛蒸汽機車最終還是停了下來,沒有造成更加重大的群體踩踏事故,劉驍怒不可遏,他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從機車駕駛艙裡爬出來,忍不住跳上去賞了一個脆的。
少年捂著臉愣了:“你誰啊,敢打我!”
劉驍說:“我是你爹!”
少年說:“大膽!”
另一輛機車裡也爬出來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衝這邊喊道:“納蘭兄,承讓了。”
劉驍說:“不好意思世侄,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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