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的太後們都是有學識,有手段的,謝道清的爺爺是宰相,從小詩禮傳家,對於政治上的事情有種天上的敏感,她立刻領會了榮王的意圖,這哪裡是聯手,分明是裹挾蜀王世子,將重慶白龍軍綁在朝廷的戰車上。
不得不說,這是一步妙棋,年輕人好忽悠,老奸巨猾的反而搞不定,許諾劉川點什麼,就能讓他配合,木已成舟,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但是讓誰去聯絡劉川呢,事關趙家的存亡,稍有不慎走漏風聲就會出大事。
榮王笑道:“謝堂可擔大任。”
謝太後不置可否。
榮王拍拍手,謝堂走了進來,拱手行禮,神情肅然,謝太後一看就明白了,榮王都安排妥了,隻等自己點頭了,畢竟理論上自己這個太後才是大宋朝的當家人,有大臣們擁護,太後連皇帝都能廢立,還差一個賈似道麼。
謝堂在那裡慷慨激昂的表著決心,大意是自己紈絝了半輩子,並非出於本意,隻朝堂被奸佞把持,一腔熱血無處揮灑罷了,自己快五十歲的人了,還被人稱作四大公子,這簡直就是恥辱,為什麼呢,還不是為了朝廷,為了趙家。
“既然如此,就放手一搏吧。”謝道清說,她有些悲涼,人生快要走到終點,還要為朝廷社稷冒險犯難並非她的本意,但榮王和謝堂都把話說到這了,再不答應就不近人情了。
謝太後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她想起當年聯金滅遼,聯蒙滅金的舊事,如今聯蜀滅鄂,怎麼有種熟悉的戲碼再度上演的錯覺。
……
東蜀王府,劉川在書房接待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謝國舅喬裝改扮而來就是不想驚動他人,在座的還有裴舜卿和胡搜,謝堂開誠布公道:“一場潑天的富貴送給世子,收不收得下,就看世子有沒有這個豪氣了。”
劉川笑道:“你先說有多富貴吧,我看看能不能讓我心動。”
謝堂說:“蜀王之位夠不夠?”
這一句話就砸到劉川心裡了,川渝之爭,爭的不就是蜀王之位麼,按理說朝廷封兩個王位就能解決的問題,硬生生把白龍軍給搞分裂了,想想都可笑,但這也說明朝廷裡有高人,這麼多年就拖著,寧肯給一個失蹤的蜀王不斷加官進爵,也不讓世子繼承,明顯的挑撥離間,還偏偏讓人不得不中招。
現在朝廷直接封王,老爹死不死的就不重要了,劉川浮想聯翩,想到母親對自己的期望,想到與劉蜀的競爭,如果自己當了蜀王,豈不是出人頭地,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就連母親都不得不讚歎吧。
這個籌碼是足夠大了,但他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還故意打了個哈欠,繼續漫天要價:“不夠,我還要當狀元。”
謝堂笑了:“狀元而已,小事一樁,隻要你答應,連武狀元都一並給你。”
劉川和裴舜卿胡搜交換一下目光,點頭道:“好吧,隻要不是謀逆,我都能答應。”
謝堂說:“就憑咱倆的關係,怎麼會害你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卷聖旨來,沉聲道:“有衣帶詔!”
劉川慌了,裴舜卿和胡搜也急忙拜倒,口稱接旨。
衣帶詔是漢獻帝時的典故,意思是藏在衣帶裡帶出宮的用血書寫的密詔,謝堂隻是取其意,沒那麼驚悚,也不是用血寫的,而是正經的聖旨,內容是要求劉川配合朝廷,捉拿賈似道和納蘭羽飛。
劉川牙齒都在顫抖,激動到語無倫次,大丈夫活著不就是為了乾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麼。
“拿酒來!”劉川咬牙切齒道。
“還有活公雞。”謝堂補充了一句,他要和劉川歃血為盟,共討國賊。
……
西蜀王府裡,劉驍打了個噴嚏,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篇文章將原本處在微妙平衡狀態下的大宋政壇撬動了一個角,一場天翻地覆的鼎革即將到來。
而在鄂王府中,納蘭羽飛更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因為劉驍的雄文已經被定性為國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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