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慮更多的是,利用會試榜單出爐的機會,把這場大討論的火燒的再旺一些。
思索良久,天祥終於拿起筆,在張埜的名字後麵劃了個紅色的一。
排在第二名的是一個叫俞慶的四川舉子,理雙絕,實屬不可多得的全能人才,如果不是張埜的言論太過石破天驚的話,其實天祥更想點俞慶為會元。
這些入榜的人,還不能稱之為進士,而是叫做貢士。
貢院大門外,兩個差役拿著一卷紅紙,一桶漿糊走出來,在牆上刷了兩掃帚漿糊,把榜單貼在上麵,轉眼就圍了一群人,隨著消息傳開,人越來越多,有人抄寫了名單,拿去酒樓茶館叫賣,又引來更多人看熱鬨。
會試名單嶄新出爐,這些上榜的人基本上進士沒跑了,隻是還有高下之分,是進士及第還是進士出身,亦或是同進士出身,將會是伴隨一輩子的標簽,你名列五甲,以後在官場上都沒臉麵和人打招呼。
人群站著俞慶,他看到自己的名字高高列在第二位,僅次於張埜,心五味雜陳,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自己終於成功了,雖然不是會元,但還有機會,殿試上表現出色,狀元不是沒可能。
他從人群擠出來,一路提著袍角疾走,來到北土門內寄居的小房子,對秦十一娘說:“秦媽媽,我了!貢士第二名!”
秦十一娘大喜,連香囊生意都不做了,買了一掛鞭炮當街放起來,劈裡啪啦滿地紅紙屑,俞慶更是拿出錢來,請街坊鄰居們喝酒慶賀。
“俞公子,可曾在榜單上看到張炎的名字?”秦十一娘忽然問起,讓俞慶摸不著頭腦,他說依稀好像看見了這個名字,隻是排名比較靠後。
“真的!”秦十一娘這回更是喜極而泣,捏著佛珠不停說菩薩保佑。
張府,張炎打了個噴嚏,擦擦鼻子,緊跟著又打了十幾個噴嚏,今天這是怎麼了,誰在念叨自己。
忽然管家飛奔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少爺,大喜,了,高了!”
張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連他都沒料到自己竟然能考上,自從上回被白龍王當眾打臉之後,他確實消停了一陣,但心思依然沒放在學習上,變化是在劉寧住進張家之後發生的。
簡單來說,張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當白龍王的女婿,可人家劉寧可是山東省鄉試第二名,才學極佳,豈能看得上他,於是乎張炎借著求教的名義,與劉寧一同複習功課,花前月下,張炎祖孫三代都是大人,基因不差,長期以來和差生一起廝混才被拖累,如今和優等生一起學習,真應了那句話,臨陣磨槍不亮也光,竟然被他蒙了一個貢士出來。
最激動的還數張老夫人,這孩子雖然不是老夫人親生,但視若己出,疼愛有加,兒子有了出息,做母親的自然欣慰。
幾家歡樂幾家愁,貢院門前,胡搜看了十幾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榜上有很多熟悉的名字,連西蜀王府的劉蜀都赫然掛在上麵,四大公子更是一個不缺,唯獨沒有劉川的名字。
胡搜一跺腳,恨恨回去了,回到府報告世子,劉川氣的半天沒說話。
“我要在殿試上把失去的麵子補回來。”劉川惡狠狠道。
“可是會試不過,沒資格參加殿試。”胡搜小心翼翼提醒道。
劉川一腳踹在胡搜肚子上:“就你懂!”
劉嬌跑了進來,問道:“聽說父王拔了頭籌?”
劉川說:“他不是父王,不是我爹,哪有當爹的和兒子爭的,以大欺小,不光彩,現在和我爭狀元,將來還不得和我爭彆的。”
劉嬌說:“你可彆一語成讖。”
……
西蜀王府,張燈結彩,花團錦簇,外人不曉得張埜是劉驍的化名,劉蜀可清楚的很,老爹小試牛刀就拿下會元,狀元也不在話下,加上鄉試的解元,這就叫連三元,是讀書人最大的榮耀。
“我要親自給父王道喜。”劉蜀說。
可是劉驍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天都不見蹤影。
劉驍在竹車門外的碼頭貨場,他最近在意識到一件事,二十年間臨安乃至整個南宋發生了許多巨大變化,身處其的人或許感受不到,但他能體會到一個嶄新的社會階級在悄悄誕生,那就是萌芽的資產階級和產業工人。
資產階級的產生是基於生產力的大幅提高,生產力的提高全賴蒸汽機,以前人類用的是太陽能,光合作用下植物生長,人吃糧食,牲畜吃飼料,人力畜力用於勞作和戰爭,無論是回回炮還是車船,本質上都是太陽能轉化的能量在驅動。
而現在的蒸汽機燃燒的是煤炭,是化石能源,看似簡單的一個進步,其實是人類生產力的飛躍。
生產力提升了,相當於電腦的cpu和內存條換代,而繼續使用dos係統就不合適了,得用in95了。
而劉驍的雄所掀起的波瀾,正是為in95上線的預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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