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王府依然在堅守,官軍方麵打出白旗,這是暫時休戰的信號,雙方稍停,一匹馬飛馳出陣,騎在馬上的是胡搜。
胡搜來到陣前,高聲道:“我乃重慶白龍軍胡搜,對麵領兵的是何人?”
院牆上站出一人,劉驍答道:“大侄子,令尊可好?”
胡搜抱拳道:“老王爺,恕卑職甲胄在身,不能全禮,咱們……”
劉驍說:“你輩分不夠,讓劉川來和我說話。”
劉川躲在後麵已經看到老爹,他一抖韁繩出來了,在安全距離內站定,遙望父親喊道:“父親,懸崖勒馬吧,兒子保您周全。”
劉驍說:“你這話奇怪,分明是你們率先發難,我隻是不想引頸就戮而已,有錯麼?”
劉川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能講理的地方麼?”
劉驍說:“父叫子亡,你會聽我的麼?”
劉川說:“那樣說就沒意思了,我隻是想給大家留一條生路。”
劉驍說:“你一片孝心,爹爹心領了,不如這樣,你讓開路,我們不就有生路了麼,今天的賬就算一筆勾銷,以後再見,你還是好兒子。”
劉川說:“我奉聖旨拿賊,沒有放人的道理,殿前司的兵也不是我的部下,不聽我的啊,不如父親投降我,總比投降給彆人強。”
兩人在這裡來言去語說的熱鬨,彭之才不耐煩了,他是新出爐的殿帥,急著立功,準確地說是爭功,不待劉川這邊談妥,就把炮兵調過來了。
這些大炮,還是當年合川運到臨安來的軍火,口徑適,適合步兵使用,裝填完畢,隻待開火,忽然牆上豎起白旗,緊跟著大門也開了,這是要投降的意思。
正當劉川和彭之才等人期待之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啟迪響起,差點把人的耳膜震聾,王府內徑直衝出一輛火車來,前頭焊著防彈鐵板,架著大炮和轉管機槍,火力炙熱,子彈開道,硬生生碾壓出一條血路來。
西蜀王府的大門正對著街道,適合火車撒歡,碩大的蒸汽機冒著黑煙,刀槍不入,馬力強勁,絕對的萬夫不當之勇,後麵緊跟著全副武裝的王府衛隊,也是火力全開,毫不吝惜的噴著子彈。
大隊官軍圍堵在門口,隊伍密密麻麻,猝不及防被火車卷在輪子下的不在少數,慘狀難以形容,京城的兵哪見過這些,膽都嚇破了,劉川一咬牙想追,被胡搜攔住,猛使眼色:“窮寇莫追。”
劉川這會兒終於聰明了一回,窮寇莫追到她耳朵裡就變成了養寇自重,他已經為朝廷解決了賈似道,立下大功,再將自己的父兄趕儘殺絕的話,讓朝廷拿什麼賞,讓不明真相的百姓怎麼議論自己。
凡事適可而止就好,不能一口吃成胖子,放虎歸山又何妨,遲早都是自己的俘虜。
火車撞開候潮門,城門外道路地基鬆軟,即使是減輕重量采用橡膠輪子的蒸汽車也無法前行,陷入泥土,所幸眾人已經逃出生天。
幸虧早有預備,損失降到最低,隻是沒能力挽狂瀾頗為可惜,勝敗就在賈似道的生死,如果賈似道活著,以他的威望拿回臨安的軍權不成問題,隻可惜……劉驍知道賈似道是劉川殺的,連謝堂也是他殺的。
這孩子有時候腦筋不靈光,但是狠勁是夠了的。
現在該想想怎麼跑路了,要說從臨安跑路,劉驍有經驗,要想不被追蹤,最穩妥的辦法是化整為零,多路出逃,最好孤身潛逃,獨行者永遠是最快的。
看看身邊,劉蜀和劉寧都在,還有張炎,這小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跟著自己一條路走到黑,要知道張家的財富在大宋都是排的上號的,跟自己走了,那就是叛賊,家產會被充公的。
“張炎你回家吧,彆跟著我們冒險。”劉驍說。
“朝廷屈殺大臣,我等不得不反,從此我與朝廷,與劉川勢不兩立。”張炎梗著脖子答道。
“小子不錯,有資格做我的義子。”劉驍拍拍他的肩膀。
張炎大喜,當即跪倒口稱義父受我一拜,至於輩分混亂他才不管,各親各叫唄。
“你還是回去,在臨安比在彆處有用。”劉驍語重心長,宛如勸地下黨留下敵營的我黨領導。
張炎這回沒推辭,嚴肅地點點頭。
劉驍又對劉蜀說:“你帶幾個人走陸路,分開走就多一份希望。”
劉蜀深以為然,挑了幾個心腹,匆匆告彆。
眾將士也就地解散,化為一股股小部隊,各自施展本領離開臨安,西蜀王府的人回成都,劉驍的嫡係去上海集合。
此時攻擊東便門的賊軍也潰散了,他們是另一支奇兵,領頭的是寬海,帶隊的那木罕,打仗的是北元武德司的部分人手和重金招募的市井無賴。
這是那木罕在臨安的告彆演出,鬨完這一出,他就會北上返回大都,回去之後且有的吹了,把宋廷攪得天翻地覆,那都是他的功勞。
則天號被巡洋艦前後夾擊,解除武裝,水兵登船捉拿擅自開炮之人,哪裡找得到罪魁禍首張一佳。
霧靄重重的江麵上,一條小舢板劃向岸邊,徐默搖動船槳,看著風韻的張一佳,忍不住問道:“姑娘可曾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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