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稱心變色道:“王爺把我當成什麼人了,稱心寧死不從。”
劉川就喜歡這股子擰勁兒,拍拍手,衛帶著兩個侍衛進來了,眼瞅著就要動手來個霸王硬上弓,潘稱心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簪,對著自己的咽喉說:“若用強,稱心就死在這裡。”
張炎趕緊勸說:“這又何必呢,王爺您是來尋開心的,不要和她一般見識,稱心,既然出來做,也彆說什麼賣藝不賣身,早晚要過這一關的,王爺豈是一般凡夫俗子,也不辱沒你的才藝,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便是,王爺都會答應的。”
劉川一揮手,衛等人撤了出去,氣氛有些尷尬,他也有些懊惱,強扭的瓜不甜,可他確實不會追女生,從小都是女生追自己。
潘稱心哭了一陣,梨花帶雨,抽抽搭搭,終於還是應允了,她說自己胳膊擰不過大腿,答應是答應,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沒有做王妃的奢望,隻希望能有個儀式,有個名分。
劉川鬆了一口氣,他最怕就是對方獅子大開口,玩玩而已,不知道哪天就膩了,娶到家裡做正妻是萬萬不行的,否則王洛嘉能把自己的腿打斷,做個尋常妾室就無所謂了,娶再多也都是工具人。
潘稱心又說,隻有一個特殊要求,那就是洞房花燭夜必須在則天號的頭等艙裡,在大海之上進行。
這個要求確實挺高的,且不說則天號的價錢有多貴,頭等艙是為郡王以上客人預備的,哪怕臨安這些宰相大臣都沒資格,可對於劉川這就是小菜一碟,則天號就是自家的,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
錢塘江碼頭,此間已經恢複往日繁華擁擠,則天號停靠在棧橋儘頭,一幫苦力正在往貨艙裡搬運貨物,另一邊是成群的士兵往客艙裡運朱漆籠箱,更有大隊士兵在旁警戒,身穿紅袍的官員清點數目,登記交接。
這是蜀王府的人在押送從賈似道府抄來的寶物,不下數百箱的貴重物品,每一箱都價值連城,則天號的下一站是上海,那是重慶的租借地,是白龍軍的地盤,劉川這點心眼還是有的,值錢的家當得放在自家地盤上才放心。
蜀王府的儀仗來到碼頭,閒雜人等紛紛回避,兩頂轎子直接抬到船上,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民間早已傳開了,蜀王新納了潘稱心,要在船上完婚呢,在大海上洞房,想想都浪漫。
“今後少不得要流行起來,有錢人都在船上納妾。”人群一名年士感歎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豔羨,隨即他背起行囊,和其他旅客一起登船,進了底艙大通鋪。
則天號加滿了煤炭和淡水,裝足了貨物和旅客,汽笛長鳴,起錨開航,頂層高級艙室內隨即大擺宴席,欣賞著春天的海景,痛飲著美酒,想著晚上還要洞房,劉川感覺人生巔峰也不過如此。
船駛人杭州灣的時候,天色擦黑,底艙的一部分旅客行動起來,用白布條紮在右臂上,手持短斧匕首,在一名女子的帶領下輕而易舉的打開船上的武器庫,庫房內的槍架上是一排排鋥亮的長槍。
旅客們有序領取武器,嫻熟的上膛,分為若乾個小組,去接管艦橋、鍋爐房等要害部門。
沒人驚擾頭等艙的客人,酒菜依舊絡繹不絕的傳上去,則天號平靜地行駛著。
劉川還在和張炎推杯換盞,接受著對方的恭維。
“王爺定眾誌於綴斿之際,回治象於驚濤之衝,精神強而英雋聚朝,指揮當而將士用命,實乃我大宋之流砥柱也。”
“你這個馬屁精。”劉川笑道,“不瞞你說,其實我活的挺累的,我做這些,就是想證明給家母看看,我不比彆人差。”
張炎說:“咱們兩家是世交,王爺的事跡我還不知道麼,您從小就是神童。”
劉川說:“你少拍馬屁,我和你說正經的,我和妹妹從出生起就沒見過爹,從小母親政務繁忙,很少有時間管我們,但是她要求的極高,若是背不出書來就要打手心,打的腫起這麼高,我從生下來就要和彆人比,小時候比吃飯,比穿衣,比讀書寫字,比誰個子高,長大了比的就更多了,我活多久,就比了多久,我累啊,我不光要和劉蜀比,還要和另一個無法超越的對手比,那個人就是我爹。”
張炎聽到對方酒後的肺腑之言,隻能歎氣表示同情。
劉川越說越激動:“本來他是一個死人,死人的成就是固定的,不會再增加,可是他突然又活了,還出現在我麵前,那天你也在場,他那套作風比我娘還凶悍,這麼年輕的爹,我拿什麼和他比,我甚至沒有他高,沒有他英俊,我考個狀元他也要和我爭,我這輩子是不可能超越他了!”
張炎說:“王爺此言差矣,現在不就超過了麼。”
劉川說:“我終於明白一個道理,當你超越不了對手的時候,還有一個辦法能贏。”
張炎說:“王爺教我。”
劉川說:“你自己快不了,但可以讓對手慢下來啊。”
張炎豎起大拇指:“王爺,高。”
劉川擺擺手:“酒高了,胡扯道許多,不說了,我該去洞房了。”
張炎說:“恭送王爺,王爺悠著點,稱心可是第一回。”
劉川狂笑著去了,穿過長長的走廊,進了寬敞的臥室,潘稱心頭頂紅蓋頭坐在床邊,靜靜等待著。
紅燭搖曳,月色迷人,劉川拿起一柄玉如意挑起了紅蓋頭,潘稱心精心畫過的妝容堪稱國色天香。
劉川忽然就感慨起來:“如此佳人,如果老匹夫在的話,少不得又要和我爭。”
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你爹我在你心就這麼不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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