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郭侃回答,劉驍掀開簾子,顯出一張牆上的地圖來,這還是當年他獻給王堅的立體浮雕地圖的衍生品,國周邊一覽無遺。
劉驍向郭侃科普了一下什麼叫做國,在東勝神洲這一片土地上,東方麵對大海,南部是山脈和海洋,西部是崇山峻嶺,北部是荒漠草原戈壁,天然形成一塊疆域,這就是國,不論是叫秦漢唐宋元,她都是國。
“車同軌,書同,同受聖人教化,就是一國人。”劉驍這樣說,北方國在蒙古興起之初就招攬加擄掠南方儒教宗師,對國民加以儒家化的教化,曲阜的衍聖公先前被金國立了一個,與南方的並立,如今元朝也搞了一個,同樣是南北衍聖公並存,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南北宋元在化上其實一家。
“蒙古人入主原是偶然情況,做不得數,韃子沒有百年國運,在草原上放羊了,連鐵鍋都沒能力鑄造的民族,憑什麼統治原?”劉驍發出心靈拷問,“如果是北方豪強坐了天下,南方也沒必要抗拒這麼久,都是華夏正朔,肉爛在自家鍋裡,不可惜。”
劉驍又在地圖之外畫了一個大圈,他告訴郭侃,你西征時看到的十字軍,那些白皮褐發藍眼之人,才是我們民族的大敵,我們在原內耗,那些白皮鬼趁機發展,早晚要帶著先進的槍炮來征服我們,淩虐我們,到時候他們可不會像蒙古人一樣,學儒家化,用漢字說漢話,而是帶來基督明和拉丁字母,屆時就是明之間的爭鬥了。
“仲和,你願意看著華夏明毀於白皮鬼之手麼?”
劉驍這番話讓郭侃長了見識,細想真是個道理,從商周至今,改朝換代是不可避免的,每個朝代都有興衰階段,但換來換去,掌握原的永遠是說漢話,寫漢字,尊儒家的主體民族,當年五胡亂華若乾年,到最後還不是歸於一統。
“仲和,我這個人沒有偏見,不論種族膚色,就算是昆侖奴,隻要奉我華夏正朔,說漢話,寫漢字,遵三綱五常,敬孔聖人,就是我族子弟,反之,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誅,仲和,你以為呢?”
皮球踢過來了,這是春秋大義的事情,和一家一族的私利無關,一片國土上的百姓,若要繁榮昌盛,就必須團結一心,有共同的價值觀才行,否則分成無數族群,每天光忙著打仗,彆的事就甭乾了。
郭侃一個花甲老人,人生智慧閱曆積攢的恰到好處,這些道理,一點就透。
他也深深感到,白龍王絕不是一介武夫,相反,他是一個與聖人比肩的人,起碼是一個哲人,一個偉人。
他還深切體會到,能參與到守護明火種的戰爭,是多麼光榮的一件事。
第一步就是恢複漢家正朔,把蒙古人趕回到草原上去,這是時代和曆史賦予的使命。
“仲和,不瞞你說,我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二十年前我就是這幅相貌年紀,現在依然是,這是上天給我的使命,我活著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仲和,現在暫時用不到你,等我們拿下大都,向西進發的時候,希望到時候你的體格還能勝任。”
郭侃壯懷激烈,扯開衣襟,拍著胸膛說:“西征之時,老夫便重披鎧甲。”
兩人對話之際,趙雅就在一旁聽著,這番話讓他大開眼界,歎為觀止,原來天下英雄早就不拿趙家當回事了啊。
……
劉驍忽悠郭侃的時候,被他攆走的三子劉川已經抵達了重慶,霧都煙靄重重,江上汽笛長鳴,元軍已經攻到漢,川渝之間的戰鬥便戛然而止,結束兄弟鬩牆,各自回師應對入侵。
王洛嘉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兒子,先前劉嬌已經來到重慶,將集英殿之變的故事講給老媽聽,王洛嘉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當場暴揍劉川,被人當槍使還不自知,太丟老媽的人了。
後來又發生的種種,因為劉嬌的提前離去和江南軍統司的失靈,王洛嘉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她一直提心吊膽著,直到親眼見到兒子歸來。
首先是確定兒子全須全尾,王洛嘉將劉川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就差扒褲子看小勾勾在不在了,確定兒子安然無恙後,王洛嘉心定下來,冷著臉讓劉川彙報一下這大半年都有啥成績。
劉川將腰裡藏著的金印捧了出來:“媽,我是蜀王了。”
王洛嘉說:“這顆金印回頭送回臨安,你不能留著,蜀王你也不能當,為娘會替你上表,請求朝廷收回成命。”
劉川說:“為啥,這是我拿命換來的。”
王洛嘉說:“物理界有個能量守恒定律,放在社會上也成立,你不配這個王位,就叫德不配位,硬拿著,是會被反噬的。”
劉川竟然沒反駁,他覺得母親說的有道理,自己隻是上了謝堂的戰車,湊巧混了個王位而已,若非對麵的自己親爹,這會兒自己墳頭上草都老高了。
他又敘述了被劉驍設計,以及去了青島之後的種種,當然少不了自己的高光時刻,在上海臨時署理大都督的那幾天。
聽說兒子竟然經曆了如此危險的時刻,王洛嘉動容了,兒子長大了,成熟了,懂事了,最難得的是經曆了這些還沒死,她忽然明白劉驍的做法,當爹的在捶打兒子,就像鐵匠捶打一塊粗鋼。
不得不說,兒子比以前那個紈絝形象強了許多,當爹的功不可沒,那麼為什麼要把劉川打發回重慶,而不是繼續留在身邊鍛煉呢,對此王洛嘉也有自己的認知。
王洛嘉冷哼道:“你爹就是想讓我給他打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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