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首相是各省實權人物選舉出來,這個圈子和東南互保的圈子是一致的,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對,李鴻章一係就堅決反對,老李自己無法發聲,盛宣懷在上海發通電支持李中堂擔任首相,但應者了了,原因很簡單,國亂是張係人馬平定的,你老李做什麼了?這個首相活該張南皮出任。
武昌,湖廣總督衙署,張之洞壯懷激烈,躊躇滿誌,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這倆小子進了一趟京,居然力挽狂瀾,平定板蕩,把列強打的服服帖帖,順手把戊戌變法一幫書生沒辦成的事也給辦了。
“恭喜部堂,賀喜部堂。”王順叟笑眯眯道,“即刻進京就職吧。”
“不妥。”張之洞說,“我何德何能,不配擔任首任首相,還是另請高明吧。”
王順叟說:“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部堂須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也是民心所向,不可推辭。”
張之洞說:“那也急不得,不能讓李鴻章劉坤一笑話了。”
“部堂還要三辭三讓麼?”王順叟笑道,“也是,該做的一步不能少。”
三辭三讓是新君即位時假惺惺的動作,新皇帝和大臣之間禮儀性的撕巴,新皇帝要三次拒絕皇位,說我不行,我不配,大臣要誠心誠意的三次請其為了萬民登上大寶,然後新皇帝也勉為其難的上位。
當然,這隻是客氣,謙讓,誰敢說那行你彆乾了我們換個人,那場麵就不是尷尬而是血腥了。
中華民族謙遜得傳統不能丟,張之洞連著三次通電全國,堅辭不受,全國的督撫們三次強烈支持他進京履職,最終張之洞拗不過大家的熱情,隻好前往京城出任大清第一任首相。
通電中唯有陝西巡撫岑春煊保持沉默,這是因為慈禧太後就駐蹕在西安,他說什麼都不合適。
眼瞅著大權旁落,慈禧心急如焚,令岑春煊帶兵保護自己進京,好巧不巧的是,半道上居然遇上了進京赴任的張之洞,兩邊的車馬擠在一條官道上,張之洞看到太後鑾駕,還是按照過去的君臣禮儀過去磕頭行禮,慈禧也是好言撫慰,大大地嘉獎了一番,然後合兵一處,同往北京而去。
與此同時,遠在加拿大避難的康有為從英國朋友處得知皇上召他回國,立刻收拾行李啟程,勤王救駕,把光緒從瀛台救出來親政一直是他的夢,如今自己的夢被彆人做成了,滋味屬實不快,回國路途遙遠,有的是時間盤算如何扳回一局。
康有為的弟子梁啟超就方便多了,他避難的地方在日本,一衣帶水,說來就來,當即就買了橫濱到上海的船票,星夜返國。
而翁同龢就更近了,常熟翁家巷翁宅,古稀老人對著報紙大發感慨,世風不古,首相大位竟然這般兒戲,不過大位沒落在李鴻章頭上他還是滿意的,他太恨李鴻章了,為此不惜裁撤北洋水師的經費,導致甲午大敗,不過老翁沒有半點內疚,反而利用自己掌控輿論的能力把臟水潑到老佛爺身上,所以後黨極恨他。
翁同龢是兩代帝師,做過同治和光緒的老師,太子太保,大清的政壇上豈能少了他,收到皇帝的電報後,老翁並不急著進京,而是先等了幾天,觀察事態變化,每天上海都有報紙送到,供他掌握最新資訊,直到確定張之洞為首相後,老翁才決定出發,他已經有了腹稿,到京後勸說光緒成立一個類似於軍機處的簡單機構,慢慢把內閣架空,使大權回到皇帝手中,再確切點說是回到自己手中。
老翁取道上海,坐英國輪船去天津轉火車進京,以他的身份必須要坐頭等艙,結果在船上遇到兩個熟人,一個是李鴻章的兒子李經方,一個是盛宣懷,這就有些尷尬,李經方是政敵之子,盛宣懷又是在自己支持下開辦的中國通商銀行,算是來往的晚輩,而盛宣懷現在又是李鴻章體係的人。
一番客套後,居然一點都不尷尬了,隻因大家現在的目標都是張之洞,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老翁和老李這一對幾十年的宿敵,似乎也有結盟的跡象。
……
北京,西苑,這裡現在大清的政治中樞,劉藍二人在此商量如何整編軍隊,首先要把八旗綠營全部裁撤,節約開支,釋放勞動力,再將榮祿建立的武衛軍解散重新編組,軍隊統一稱為大清陸軍第x鎮。
這樣一來,聶士成和袁世凱的兵權就都收過來了,軍隊統一歸陸軍部調遣,首任陸軍部長哥倆都商量好了,就讓納蘭來乾,劉驍去當海軍部長,掌握全國海陸軍隊,方能維護和平穩定。
軍隊整編淘汰的士兵,則編入民政部下屬的巡警部,職能和以前九門提督衙門一樣,緝盜巡夜,維持治安,各府州縣的舊式三班衙役與巡防營官兵也改編為巡警,大清跑步進入文明時代。
兩人整理出文件,劉驍拿去宮中用印,蓋上寶璽才具備法律效力,皇帝有很多玉璽,功能各不相同,最正規的就是皇帝之寶,和其他二十多枚玉璽一起存放在交泰殿尚寶司。
劉驍來到交泰殿,發現門上掛著鎖,正好一個小太監匆匆路過,便叫住其詢問,交泰殿鑰匙在誰手裡。
“回大人,鑰匙可能在張總管手上。”小太監說。
劉驍慍怒,平日裡交泰殿並不上鎖,隻是派人值守,忽然撤人上鎖,這是不想讓自己蓋章蓋的方便啊。
“你去叫小德張,一刻鐘之內拿著鑰匙跑到這裡見我。”劉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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