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安保接到大老板親自下達的指令,收了錢,二話不說就執行,在前一個服務區搶了一輛卡車企圖製造車禍,一擊不成,後續跟上,直接開槍,沒想到技不如人,活兒沒乾好,全軍覆滅。
案情清晰,下一步直接抓人就行了,謝華一身輕鬆,來到室外,天光放亮,東方欲曉,他點了三支煙:“老夥計,謝謝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們。”
再看手機上的短信,離奇的是已經刪除了。
我可沒刪啊,謝華一個激靈渾身毛孔都綻放開來,看來真的是吳斌顯靈了,兩行熱淚潸然而下。
壓力給到了江尾市局這邊,局長在淩晨召集班子成員開會討論,葉向暉身份不一般,萬億商業帝國掌舵人,牽一發動全身的那種,不是一個江尾市局能動得了的,但是證據擺在這裡,不抓就是瀆職。
最終局長拍板,抓!
商人再大也大不過法律,我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至於後麵怎麼進展,那就是彆人的問題了。
謝華和他的小隊距離近江最近,直接轉成專案組,他們先換了一輛車,把王強李剛正常押送到省廳移交,辦理完手續後,這兩個人的死活就和他們無關了。
向暉集團有自己的官網和報紙,同步刊登集團領導的每日動向,葉向暉活的就跟大領導一樣,在官網首頁上,赫然寫著葉向暉會見江東省副省長楊啟航,照片上的葉老板西裝革履坐在大沙發上,與楊啟航談笑風生,身邊的凳子上還坐著一個類似翻譯的角色在速記,背景是波瀾壯闊的江山圖巨型油畫。
這地方是向暉集團在近江的產業之一,向暉大酒店,五星級連鎖,北上廣深青島三亞成都都有,掙錢不掙錢的無吊所謂,主打一個行宮的作用。
葉向暉不住彆人家的酒店,住彆的他不舒坦,必須自家的總統套房,每天必須和自家企業生產的弱堿性礦泉水,關於領導住宿的細節,集團還專門發文指導,不得和領導同乘電梯什麼的一百多條,非常細致。
鎖定了位置,那就動手吧,謝華帶著四個死裡逃生的刑警前往向暉大酒店,他們可不傻,不會對前台說我們來抓你們集團董事會主席,他們悄悄地進來,上電梯直奔最高層。
最高層是總統套房,普通電梯不能直達,樓梯口也有密碼鎖,這難不倒刑警們,他們走防火通道上樓,進入走廊後,還是有一點打怵的。
這可是世界範圍內拍得上號的富豪,各種政治頭銜加持,傳說中還是葉家的後人,這種人和平民百姓是物理隔絕的,真想殺人,授意就行,怎麼會親自下令,還從自己的私人賬戶裡轉錢呢,這不合邏輯。
但事實就是如此,難道放任不管麼,遑論對方要殺的可是自己。
“行動!”謝華下令,一行人將警官證掛在脖子上,昂首闊步走向前方。
對,他們並不知道葉向暉住那間屋,隻能往前走,邊走邊摸索。
正好一扇門打開,穿包臀裙的女秘書走出來,大驚失色:“你們預約了麼?”
“警察!”謝華亮出證件。
女秘書不搭腔,一甩長發,將手機貼在耳朵上:“安保部麼,有不明身份的闖進葉總的樓層了。”
警鈴大作,葉向暉的貼身保鏢平時就有八個人,迅速全出來了,一個個膀大腰圓,西裝繃在身上,腰間攜帶噴霧和甩棍,這邊也亮出了腰間的噴子,兩邊對峙起來。
想順利把人帶走是不可能的,集團安保人員也不會和警察正麵衝突,所以倒黴的還是110。
五分鐘後,一個本地派出所巡警帶著兩個輔警來到現場,發覺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隻能一層層往上報,謝華堅持不退讓,最終在近江市局協調下,向暉集團的律師出麵和他們對話,想抓葉向暉本人,還是不可能的。
“荒唐,簡直笑話。”律師鬆了鬆領帶,仿佛聽到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你們是警察,一點判斷力都沒有麼,這分明是陷害!是栽贓,還是最低級的那種!你們要為今天的行為負責!”
“我想當麵問問葉先生。”謝華寸步不讓,“貴集團安保部的四位員工,為什麼會持槍向警方射擊?”
這是鐵打的事實,但律師依然嗤之以鼻,哪個單位沒有害群之馬,你們儘管去調查,還葉先生清白才是你們的義務。
此時的葉向暉已經緊急離開了近江,他是被身邊人拖拽著從專用電梯逃走的,一路直奔機場,這會兒簡直氣急敗壞,坐在私人飛機上大罵身邊的人。
“我讓你們做了麼!這麼簡單的事兒想不明白麼,把人弄到香港去就完事了,非要在本地下手!還把警察招來,人家點名要抓我,抓我!”
助理一頭霧水,我沒乾啊。
“那轉賬怎麼回事?”葉向暉質問,“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飛機上是沒有手機信號的,但可以使用記載的電台和地麵聯係,一番周折後,助理臉色煞白,向葉向暉報告:“您賬戶確實有一筆五百萬的轉賬。”
“我的賬戶?我平時連錢都不用。”葉向暉也懵圈,他什麼身份,難道上街自己買煙麼,他根本不接觸錢,彆管是手機裡的掃碼支付,還是銀行轉賬,他的所有消費支出,都走公司賬,即便是藏在海外賬戶裡的錢,也是用什麼基金會,家族信托的賬戶,他是不可能辦一張農行卡用的。
“確實是您的私人賬戶。”助理說,“集團前年收購了一家民營銀行,開業剪彩當天,您親臨現場,在櫃台上辦了一張卡。”
確實是這麼一檔子事,但那僅僅是象征意義,當時卡裡就存了十塊錢,過後葉向暉就忘了。
狂躁的葉向暉忽然沉默下來,他這才意識到這件事的可怕之處。
“要不要飛日本,暫避風頭。”過了一會兒,助理小心翼翼建議道。
事已至此,黃泥落到褲襠裡,不是翔也是翔了,明智的做法就是暫避鋒芒,但逃走也意味著心虛,會引發一連串的危機。
向暉集團已經危如累卵,不像他粉飾的那樣金碧輝煌,上萬億的帝國是假的,上萬億的債務可是真的,這些年他到處投資,到處借貸,搞金融,搞房地產,搞電車,搞礦泉水,養文工團,資金早就不足了。
“我是冤枉的。”葉向暉說,“隻有陷害我的人,才知道我又多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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