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您身子尚未完全康複,這等時候再要興刀兵,……”阿巴亥豐腴的身子一顫。
剛剛二十五歲的她正值最妖嬈的時候,她已經替努爾哈赤生下了三個兒子,阿濟格已經十一歲了,多爾袞才三歲,而多鐸才一歲不到。
聽得大汗又要對大周用兵,阿巴亥就心裡著急。
大汗的身體已經不比前幾年龍精虎猛的時候了,他都五十六了,前年的一戰讓大金損失不小,雖然奪下了安樂州,也擄掠到了數萬漢人,但是八旗精銳卻是損失不小,這才兩年時間,尚未恢複過來。
這是八旗諸位貴人的一致看法。
阿巴亥迫切地渴望大汗能夠長命百歲,雖然那不可能,但是大汗如果能夠再活二十年,她有把握讓自己的兒子日後來接掌汗位。
但現在自己三個兒子太小,一旦大汗出戰有個三長兩短,哪怕褚英現在被幽禁失勢,但是代善、黃台吉,甚至莽古爾泰都有可能,唯獨自己三個兒子沒希望。
所以她最不讚同大汗又要出兵去打大周。
“哼,我再不打,就隻有等著大周來打我們,收拾我們的屍體了。”努爾哈赤擺了擺手,“去吧,我有分寸。”
無奈之下的阿巴亥隻能出了寢宮,把努爾哈赤的意思轉達給正在宮外的費英東。
大臣和諸子來得都很快。
阿拜回來快半個月了,見過父汗兩次,但是父汗身體不適,一直沒能多說,一直到今日。
李永芳也是才從薩爾滸和撫順關前線回來,他現在做的事情不是帶兵,而主要是聯絡遼東鎮內部的昔日舊友舊部,這是大汗交給他的最重要的工作。
上一次之所以未能取得預想中的戰果,很大程度就是因為一些原來預計可能會投誠的遼東軍將未能反水,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馮鏗親臨戰場一線,很多人念及其父在遼東的威信德望,擔心下邊士卒不願,所以猶豫不決,最終才會讓大金在這一戰中功虧一簣。
這兩年裡他也是很花了一番心思,大汗也不吝惜金銀珠玉支持,他自己就親自潛入了遼東鎮三次去見昔日舊部舊友,敘舊情,談利益,講待遇,就是要把他們拉過來,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此番大汗召集大家計議,李永芳估計也是大汗要動手了,以李永芳的看法,也該動手了,如果等到關內大周緩過氣來,隻怕局麵會越來越難。
努爾哈赤的麵膛因為病了一個多月而顯得有些蒼白憔悴,不過狹長的細目裡仍然是精光閃爍,這讓參加計議的一乾臣僚和他幾個兒子都略感放心。
“說說吧,阿拜,你這一年多都在漢地,隻回來了一趟,想必你應該有很多情況要報告,我要聽你親口說的,而不是那些整理出來的文牘。”
努爾哈赤的話永遠是這麼乾淨利索,直言關鍵。
努爾哈赤其實原來並不怎麼看好這個有些文弱沉默的兒子,一來是庶出其母並不得自己的歡心,二來性格也不像代善、莽古爾泰和黃台吉那麼精明強乾,但是在潛入大周刺探情報上,卻表現出了很好的天賦,連訥圖也一直對其讚不絕口。
幾番從漢地中帶回來的情報都得到了印證,這讓努爾哈赤對這個庶出兒子也有了一些改觀,對其看重了不少。
“回父汗,兒臣這一年裡先後去了北直的保定、真定、廣平,也去了山東的兗州和東昌,還去了一趟臨近北直的山西太原府東部,算是走了很多地方,情況也有一些了解,……”
阿拜的語氣細聲細氣,這也是努爾哈赤不太喜歡的一個方麵,不過這個日子一直就是如此,他也不能讓對方改變,不過內容更讓他感興趣,所以這些小節他就不在意了。
“大周動用了他們新組建的登萊軍和江北軍,南北夾擊,所以白蓮教的人在山東雖然當初看起來勢頭很猛,但是卻未能在山東立住腳,很快就被消滅了大半,剩下一部分逃竄入了西麵的北直諸府,目前因為旱災的原因山東局麵還不穩定,所以登萊軍和江北軍依然還在清剿地方上的小規模叛亂,尚未有進入北直的跡象,……”
“山西那邊我隻在繁峙、代州和定襄走了一圈,沒能深入到更西邊去,所以了解情況不多,但從各方麵打探來的情況看,基本上也已經平息下來了,孫承宗很厲害,而山西鎮和大同鎮兩鎮邊軍戰鬥力都不弱,所以很快就打開了局麵,……”
“目前大周最為艱難的是北直隸,新任的主官據說是原來兵部的一位郎中,後來在河間府當了知府,此番主持北直隸的平叛戰事,打得很糟糕,南北都是亂象百出,沒有能取得成效,……”
阿拜沉吟了一下“兒臣以為大周可能不會容忍這種局麵持續下去,尤其是在他們哪一個最能打仗的文臣被安排到江南去當巡撫都一年了,北直隸的局麵卻越來越糟糕,而負責在北直隸打仗的是宣府軍和薊鎮軍,也都是精銳邊軍,卻遲遲不能解決問題,兒臣擔心很快大周朝廷就會讓那個馮鏗重新去指揮北直隸大軍剿滅白蓮教,……”
努爾哈赤捋須沉聲問道:“也就是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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