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安坐在凳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你說實話吧,找沈北有什麼事?”
蘇憶安想,不妨從沈北媽媽這邊下手,看看是否行的通。
“嬸子,東牆跟停的三輪車,我剛買了三四天。”
“沈北說,有人投機倒把抓的,你乾什麼了?”
蘇憶安歎了一口氣,說:“嬸子,都是讓窮逼的,今年二月上山挖樹窩,從山上滾下來了,磕到了腦袋,在醫院住了三四天才醒。這一病把攢的錢都花完了,還拉了幾十塊錢的饑荒。”
“醒過來了就好,饑荒慢慢還。”
“光靠工分什麼時候才能還完,我尋思著自己會生豆芽,就生了豆芽送給飯店,都是有手續的。有時候也撈點小魚小蝦賣,這就是沈隊長說的投機倒把。”
沈母讓蘇憶安稍等,她出去辦點事。
約摸有十幾分鐘,蘇憶安聽見院子裡有人說話,“打發走就行了,非得讓我回來。”
“我可做不了虧心事。”
看樣子是沈北回來了。
“我看看是什麼人物,敢來要投機倒把沒收的東西?”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絡腮胡年輕人走了進來。
蘇憶安覺得很麵熟,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嗬,我當是誰呢?這不蘇家村的蘇憶安嗎?”
沈母驚訝地問:“你認識?”
“當然認識了,就是不知道人家認識不認識我。”
蘇憶安趕緊在腦海中搜索,絡腮胡——大眼睛——眉毛上挑——沈北,老天,原來是她初中同學。
記憶裡的沈北,上課的時候屁股下麵有鋼釘坐不住,下課了撩人打架第一名,連老師都頭疼的人物,女生更避之不及,所以蘇憶安才沒有認出來。
“沈北,老同學了,不過你的變化挺大的,長高了長胖了,我認不出來也正常。”
沈北說:“坐吧。”
自然而然坐在了蘇憶安對麵。
“說吧,找我什麼事?”
“賣豆芽是合法的,我有手續;三輪車是我花了一百多塊買的二手車,還欠了八九十塊錢的饑荒。彆的我不要了,這兩樣東西你得還我。”
“真能扯,你投機倒把了,不抓你判刑就算你運氣好了,還想著美事呢?”
沈母的一個巴掌烀在了沈北的後腦勺上,“你還嫌你的孽做的不夠多?”
蘇憶安看了看聲稱管不了兒子的沈母,看來她抱大腿抱對了。
沈北捂著腦袋說道:“媽,我的事你彆管,我們是為了維持秩序,乾的是公事。”
看樣子是個油鹽不進的家夥,她這個同學身份一點也不好使,就問如何破局?
“沈北,你做孽太多了,我真怕沈家幾輩人積下來的功德都贖不了你一個,你爸沒了,你哥也沒了,我就剩下你了,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省心點?”
沈母的撲克臉終於有了變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蘇憶安突然開口說道:“沈北,我看你印堂發黑,恐怕兩年之內必有禍事。”
不是蘇憶安無的放矢,再有兩年不到的時間,這場運動就要結束了。沈北是普通的x兵也就算了,要是真如沈母所說,造孽太多,肯定要受到清算的,不算蘇憶安誇大其詞。
母子倆同時出聲。
“蘇憶安,少在這裡妖言惑眾。”
“閨女,可有破解的法子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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