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聞秋知道這個弟媳婦做事果斷,和魯明忠沒什麼情義好講的,但她不是啊,中間還有個不爭氣的妹妹。
楚聞冬估摸著是正月底懷上的,算起來快六個月了,這個肚子老大了,真要是去告魯明忠,聞冬領著一個,揣著一個,可怎麼活?
估計魯明忠也是這麼想的,楚家有忌憚,他才有恃無恐。
“弟妹,咱爹咱媽都支持你去買新的,你就去買,彆心疼錢,你不幫著花咱媽照樣貼補小女兒了,還是落不下。”
十個指頭還不一般長,楚聞冬是四個指頭中最長的。
小的嘛,總是要受寵一些。
蘇憶安知道大姑姐是來勸解她的,拿老公公老婆婆的錢不要有負擔,橫豎她也沒有什麼損失。
蘇憶安沒有負擔,隻要不是違法所得,有人敢給她就敢花。
楚聞秋還沒走呢,楚聞冬哭哭啼啼來了。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那是沒有的。手上牽著招弟,挺著大肚子,一個大哭一個小哭。
楚母和楚聞秋同時迎了上去,主要是哭的太可憐了。
“怎麼了,這是?”
“媽呀,大姐,明忠輸了錢,連房子都輸出去了,我和招弟讓人家趕出來了。”
老百姓最基本的要求,吃飽飯,有地方住,房子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奔頭?
楚母狠狠地戳了戳小女兒的額頭,“誰叫你當初瞎了眼看上他的?他一直就是這麼塊東西,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得坑死了才算完。”
“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數落我?先幫我們保住房子啊。”
以前楚聞鬆當兵,不用養家,大部分錢都寄了回來,手底下寬綽,今天一塊明天兩塊沒少貼補楚聞冬,這不一出事,又想起楚母的錢袋子了。
楚聞鬆這幾年透過現象看本質,知道他媽守不住錢,除了寄了幾筆給楚父蓋房子之外,他已經不往楚母手裡寄錢了。
這導致楚母資金鏈斷裂,經濟緊張。
還得給老大家買自行車,哪裡還有錢?
“你媽我又不會下蛋賣錢,怎麼替你保住房子?”
楚聞秋也問道:“房子要多少錢才能買回來?”
“三百五,少一分不行。”
楚聞秋倒吸一口涼氣,可真是獅子大開口,要知道有的社員乾一年,還要拉饑荒的都有。楚聞秋兩口子累死累活地乾,去年分了不到十塊錢。
三百五,不吃不喝攢35年。
心有餘而力不足。
到底是自己的親閨女,又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楚母去找了楚父,喊來了老二一家,得幫著想想辦法啊。
家庭會議由楚父楚母主持,楚聞柏兩口子,楚聞秋,還有蘇憶安列席會議。
楚聞冬一把鼻涕一把淚把“悲慘”的困境說了一遍,列席會議的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