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
“咱們幫了第四軍這麼大的忙,他們不感謝也就算了,還讓咱們在金陵的人背黑鍋,真是豈有此理。”
“古琦,你馬上組織人員進行營救!我們不能放著被捕的弟兄不管。”
辦公室裡,左重假模假樣地對古琦大喊,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對麵的古琦也是神態放鬆,餘光時不時瞥向門外。
小特務打了個哆嗦,剛剛罵人的是左副局長,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發這麼大的火。
沒有絲毫猶豫,小特務抬腳就往樓下走去,文件什麼時候送都行,沒必要自找麻煩。
不止是他,其它來頂樓辦事的人員也作鳥獸散,都是一群聰明人。
時間來到中午,地下黨出⊥賣軍統,導致金陵大搜捕的消息便傳遍了所有部門。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日本人會一反常態到處抓人,異己分子果然卑鄙。
某間辦公室,幾個特務一邊抽煙,一邊討論這件事。
“你們說,局裡能救出人嗎?”
“我看懸,金陵是季逆和日本人的地盤,咱們鞭長莫及。”
“可惜了啊,這麼多弟兄被捕,大好局麵毀於一旦。”
類似的對話出現在各個科室,直到下班前上峰下令,對於這件事的談論才逐漸停止。
但這隻是表麵上,私底下,小特務們仍然聊得火熱,說什麼的都有。
在議論的人群中,有一人很是低調,偶爾附和同伴幾句,其它時間都在默默旁聽。
三天後,金陵郊區。
日軍獨立混成第13旅團駐地戒備森嚴,尤其是核心區域,隨處可見全副武裝的士兵。
其中一間營房中,金陵憲兵隊長崗村光著胳膊,將手裡的鋼鞭狠狠抽向木架上的犯人,口中不忘發出威脅。
“八嘎,快快的交待,你的上線和任務,否則我將你的妻子送進慰⊥安所。”
奄奄一息的犯人耷拉著腦袋,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喊著冤枉,連哭嚎的力氣都沒了。
誰能想到,不久之前,此人還是偽政府金融委員會的高級顧問,縱然麵對日本人也可以侃侃而談。
可轉眼之間,他就從座上賓變為了階下囚,境遇變化之大,令其懷疑自己隻是做了場夢。
“啪!”
又是一鞭打在胸口,劇烈的疼痛讓犯人清醒過來,也將他從幻想拽回了現實,這不是在做夢,眼前的日本人真實存在。
“太君,鄙人跟山城無關,我是支持季先生和蝗軍的啊。”
在求生欲的刺激下,犯人用儘最後的力氣喊道,聲音猶如杜鵑啼血。
崗村放下鋼鞭,眼中閃過狐疑之色,打了這麼久還不承認,莫非對方真的不是鼴鼠?
而且截止到目前,憲兵隊沒在任何一個嫌疑人家中搜到過可疑物品,來曆不明的錢款倒是抄了一大堆,這不得不令人起疑。
這時,柴山兼四郎從外麵走進房間,崗村連忙上前彙報了當前的進展,順便說出了自身的懷疑。
“哼,不要被這個狡猾的家夥迷惑了,你先看看這是什麼。”柴山兼四郎冷哼一聲,遞給崗村一份電報。
崗村接過一看,隻見上麵寫著:【軍統計劃營救被俘同夥】
感覺自己被愚弄的崗村怒了,他將鋼鞭放進鹽水之中泡了泡,拿起來對著犯人就是啪啪幾下。
聽著犯人的鬼哭狼吼聲,柴山兼四郎猶不滿意,嗬斥崗村加大力度,儘快撬開這個頑固分子的嘴巴。
倒黴的不光是崗村的行刑對象,接下來,所有被捕漢奸都享受到了更為熱烈的【歡迎儀式】。
有些犯人經不起嚴刑拷打,被迫承認自己是鼴鼠,但口供驢頭不對馬嘴,氣得日本人直罵八嘎,將鋼鞭揮舞的更加頻繁。
這就造成了一個結果,無論犯人招供與否,都免不了一頓毒打。
第13旅團駐地發生的事情,很快傳遍了金陵、滬上,同樣也傳到了軍統和地下黨的鼴鼠耳中。
左重與薛正收到消息,兩人再次在茶館碰了麵,看著從金陵傳來的情報,左重隻說了一句:“日本人確實在軍統有眼線。”
他的臉色不大好看,軍統是國府對日情報工作的第一線,結果內部被人紮了釘子卻不知道,這是嚴重的失誤。
另外,日本人對軍統放出的假消息反應如此迅速,證明了這隻鼴鼠的潛伏程度很深。
最讓左重擔憂的是,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金陵鬼子的騷操作,他們或許還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一想到鼴鼠大搖大擺的在軍統活動,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負責反諜的宋明浩乾什麼吃的!
薛正沒有嘲笑左重,因為邊區也深受日諜的危害,很多人被日諜蒙騙或者偷襲,永遠地倒在了保衛戰線上。
兩人靜靜喝了杯茶,左重率先打破沉默:“薛組長,我覺得可以進行下一步了,你以為如何?”
“好,這是名單。”
薛正表示同意,又拿出一張紙推給左重,上麵密密麻麻列了十幾個人名和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