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芳坦言自己是日諜,已經送出了不少情報,她威脅房子成為日本人服務,否則就要向上級告發。
除了威脅,她還哭訴,聲稱自己如果不能提供情報,日本人便會殺了她的家人。
軟硬兼施之下,房子成就範了,他多次向邱芳透露第四軍機密,比如上次高層會議的安排。
為了防止暴露,兩人切斷了與外界的物理聯絡,利用電台跟日本人傳遞情報。
保衛乾事皺眉,這是保衛部門的失職,他們必須儘快完善電台的使用紀律,否則這種事還會再發生。
記下最後一句,保衛乾事問房子成:“邱芳的代號是什麼,她有沒有其它下線?”
房子成茫然搖頭:“我不清楚,應該沒有,邱芳平時就在電訊科,很少跟外人交流。”
麵對一問三不知的房子成,保衛乾事不知該說什麼,說房子成傻吧,他能考上大學,說他聰明吧,投敵這麼久連日諜的底細都沒摸清。
放下鋼筆,保衛乾事起身走到審訊椅旁,將口供放在房子成麵前,讓其查看有無錯誤。
“看看有沒有疏漏的地方,沒有就畫押吧,看在你態度良好的份上,組織會酌情考慮對你的處理。”
聽到保衛乾事的話,房子成拚命點頭,一目十行看完口供按下了大拇指印。
彆看指印按的痛快,但按完之後,房子成猶如被卸掉了全身骨頭,肉眼可見地頹廢起來。
可以理解,如果說之前還有翻身的希望,現在的他已經前途儘毀,徹底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麵上。
審訊結束,房子成被送到了第四軍的下屬監獄,等待上級和組織的處理決定,這個時間不會太短,畢竟牽扯到一個電訊科長。
而邱芳那邊就沒這麼順利了,這個女人的嘴巴很硬,哪怕有了房子成的口供,她也拒不承認自己是日諜。
地下黨不可能像軍統一樣使用酷刑對付女日諜,隻好將情況上報,很快一份電報從山城發到了蘇中,電報裡是對邱芳父母及家人的外貌描述。
聽到父母的近況,又聽聞消息來自軍統,邱芳馬上鬆口,她隻有一個條件:不要傷害她的家人。
惡人還需惡人磨,邱芳知道地下黨不會牽連無辜,但果黨沒有這些規矩,所有人都知道軍統是怎麼對付漢奸家屬的。
上個月,軍統製裁了一個偽政府官員,用一枚炸彈將對方全家送上了天,現場慘不忍睹。
審訊人員答應了邱芳的要求,至於軍統會不會照辦,那就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了。
明麵上,軍統是第四軍的上級機關,上級要做的事情,下級不好乾涉。
邱芳得到【保證】,供述自己在日軍侵占馬來亞之前便被招募,於1941年初前往民國混進了抗大華中總分校。
經過將近一年的培訓,今年1月份,邱芳被分配到了第四軍電訊科。
由於第四軍紀律嚴格,她隻策反了房子成一人,審訊人員聞言不置可否,又問了她的代號和上線。
猶豫了片刻,邱芳小聲答道:“我的代號是【一號王牌】,上線是柴山兼四郎。”
審訊人員正在記錄的筆猛地停頓,一號王牌,這是不是代表還有二號,三號?
將這個猜測記下,審訊人員問了更多的問題,比如對方跟日本人聯絡的方式,之前傳遞的情報內容等等。
對於這些問題,邱芳都給出了回答,日本人會在公開廣播中通過暗語下達命令,她解開暗語後按照命令行事。
一旦完成任務,她就借正常發報的機會將情報發給柴山兼四郎,靠著房子成的掩護,行動一直很順利。
另外,邱芳透露,確實有個二號王牌被派往了山城,時間同樣是在1941年年初。
她隻知道二號王牌也是女性,但不清楚對方的年齡,名字和長相。
至此案情似乎已經明了,房子成與邱芳被一同收押等待判決。
同日深夜,第四軍司令員收到兩份緊急情報,一份寫著日偽近期或有異動,另一份的內容則讓司令員麵露驚詫。
當晚,第四軍剛剛做出了相應部署,【和平軍】第七師一部就突然出現在司令部駐地附近,司令員當機立斷,命令所有人員轉移。
撤退與交戰期間,監獄裡的犯人趁亂打開牢房,房子成和邱芳混在人群裡朝著日占區狂奔。
不知不覺中,天空下起了大雨,即使凍得嘴唇發紫,房邱二人也不敢有絲毫耽擱。
跌跌撞撞跑出十幾裡,兩人碰到了偽軍先頭部隊,在證明身份後,房子成登上了運兵車。
搖晃的車廂裡,他看了一眼火光衝天的第四軍司令部,臉上滿是驚魂未定和茫然。
旁邊的邱芳看出他的不安,捏著嗓子嬌滴滴說道:“子成,不用擔心,柴山長官不會虧待你我,我對你也是真心的。”
房子成擠出一絲笑容,抓住對方的手輕輕點頭,兩人身下的卡車加快速度,長江已遙遙在望。
淩晨時分,軍統收到地下黨方麵的通報,為了防止二號王牌逃脫,左重下令封鎖軍統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