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目前,軍統局本部及直屬單位已有一萬五千人,外勤分支機構,如各省站、城市組的總人數達到了3.5萬人。
這還沒有算上軍統直接控製的十萬忠救軍,FIRC,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財政部緝私署、水陸交通檢查處、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等軍事及執法部門所隸屬的人員。
如此龐大的情報機關在世界上都很少見,某人怎麼可能放心,所以適時敲打一下老戴很正常。
不過敲打歸敲打,以當前的戰局,某人不可能真的處置戴春峰,最多罰酒三杯而已。
左重一邊思考,一邊帶隊返回了羅家灣29號,很快刑場發生的事情就傳遍了軍統,眾特務慌亂過後迅速恢複鎮定。
雖然局座被停職反省了,但左副座還在,隻要對方沒出事,軍統便出不了大問題。
左重也擔心軍心不穩,特意在各處室轉了一圈,確定局勢已經穩定後,立刻去了老戴官邸準備表表忠心。
在官邸門口,他遇到了老戴的秘書李衛,對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從屋裡往外走,見到左重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
望著這位李秘書的背影,左重轉身走進了大門,傭人領著他來到書房見到了老戴。
戴春峰這會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陷在沙發裡眉頭緊鎖,看見左重來了老戴也沒說話,隻是指著一旁的沙發讓他坐下。
“老師,徐恩增這是來者不善啊,您要不要去官邸一趟,我想領袖會相信您的。”左重坐下說道。
老戴仰頭看著天花板,語氣低沉:“我已經去過官邸了,領袖讓我安心休息,慎終啊,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能走到對岸嗎?”
壞了,老戴不會是被打擊到心生退意了吧,連如履薄冰這小詞都整出來了,這可不行,自己還要靠對方擋槍,啊,不對,是遮風擋雨呢。
左重連忙勸慰起戴春峰:“老師,領袖隻是被徐恩增的讒言迷惑了,等查清泄密事件,些許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表完忠心,他彙報了自己的保險櫃沒有異狀,又隱晦地詢問老戴,有誰可以接近粵省備用情報網的文件。
戴春峰剛準備搖頭,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身子猛地坐直,跟左重說起了一件事。
左重在北非執行任務期間,老戴身體偶有不適,於是將一些資料帶回官邸批閱,其中就有粵省備用情報網的文件。
之後某天,老戴在官邸舉行了宴會,與會的人員不少,這是情報泄露的唯一機會。
“老師,參加宴會的都有誰?”左重追問。
戴春峰回憶片刻,報了十幾個人的姓名,比如川省負責人張群,又比如陝省黨部主任穀正鼎,全都是果黨軍政係統的重要官員。
當老戴說到一個叫高玉衡的人時,左重一激靈,此公是某人夫婦麵前的紅人,擁有一長串頭銜。
像是新生活運動副總乾事,軍韋會政治部戰地黨政設計委員,動員委員會設計委員、賑濟委員會顧問、陪都勸募公債運動主任乾事等等。
但在後世的解密文件中,對方除了上述職務,還有另外一層身份:秘密地下黨員,直接受西北代表處負責人指揮。
如果左重沒猜錯,微縮膠卷應當就是此人的手筆,隨後膠卷通過某種方式到了粵省,最終被粵省站特工發現。
意識到這點,左重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高玉衡絕不能暴露,自己得想辦法保護對方。
他假裝思考了一會,向老戴提議道:“老師,學生覺得有必要摸摸這些人的底細,但行動必須隱蔽。”
戴春峰擺擺手,有些意興闌珊地告訴左重,泄密案既然已經被某人交給中統調查,那軍統就不要參與了,以免授人以口舌。
左重暗道可惜,嘴裡卻連忙表示讚同:“是,老師,泄密牽扯到學生,我理應避嫌。”
商討完泄密案事宜,師徒二人又聊了一會,直到戴春峰準備休息,左重才起身告辭。
離開老戴官邸,左重回到軍統總部叫來宋明浩,下達了停止對比筆跡的命令,還【貼心】地給出了原因:泄密者在參加老戴官邸宴會的賓客之中,人員背景較為複雜,這種黑鍋還是交給中統去背為好。
宋明浩如蒙大赦,對比筆跡工作量驚人,可不是個好差事,當即美滋滋走了。
第二天上午,給宋明浩留下了足夠的【泄密時間】,左重拿出手機,給聯絡人“老K”發去了密電。
電文中,他沒有點出高玉衡的秘密身份,隻是告知老K,國府即將調查某些人員。
有了這條消息,足以讓西北提高警惕,說的太清楚反而不妥,畢竟高玉衡的存在是絕密。
處理好這件事,左重手托下巴若有所思,老戴暫時還不能倒,所以他必須幫對方從泄密案脫身。
好在給徐恩增報信之前,他便想好了下一步計劃,這個計劃的關鍵在於王虎的配合,左重拿起電話,接通了一個號碼。
另一邊,中統的調查也在如火如荼進行著,在享受過軍統的招待後,劫匪有幸體驗了中統的刑訊手藝。
秘密看守所內,徐恩增抓著被刑訊了一夜的王虎吼道:“快說!膠卷是不是在花小姐行李中發現的?軍統有沒有讓你隱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