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不由輕輕應了一聲,凝露而閃地看向寶釵,柔聲道:“薛妹妹,到裡廂敘話。”
說話之間,挽過寶釵的敏軟素手,快步向著裡廂而去。
而這邊廂,賈珩轉而凝眸看向寶琴,柔聲說道:“寶琴妹妹,你這會兒還愣著做什麼,一同過去吧。”
寶琴那張豐潤、可人的臉蛋兒粉膩嘟嘟,在這一刻紅了臉蛋兒,糯軟、柔嫩地應了一聲,然後,隨著賈珩向著裡廂而去。
帷幔遮蔽的床榻上,賈珩落座下來,而寶釵和寶琴蹲將下來,窸窸窣窣地解開那少年的蟒袍衣襟,服侍著那蟒服少年。
寶釵湊近而去,綿軟胖乎的小手湊近而來,那張豐潤可人的臉蛋兒彤彤如火,檀口微張,丁香漫卷。
薛寶琴同樣將垂落在臉頰之側的一縷秀發,撩至耳際之後,翠羽修眉之下,那雙水潤微微的杏眸當中,已然滿是嫵媚清波。
這對小胖妞而言,無疑十分少見。
賈珩此刻,眉眼之間現出一抹難以言說的舒暢之意。
卻見夏日時節,窗外稀裡嘩啦下了一陣暴雨,雨打芭蕉,劈裡啪啦,帶著幾許驅散暑氣的涼意。
而窗簾上帷幔隨風而起,可見三人成影,倒映在一架錦繡屏風上。
也不知多久,賈珩轉眸看向兩個臉蛋兒玫紅氣韻團團,已經被灌成泡芙的兩小胖妞兒,心神當中也有幾許欣然莫名。
此刻,寶釵一縷蔥鬱微微的秀發汗津津地貼合在鬢角,彎彎翠羽秀眉之下,水潤杏眸瑩瑩而閃,目中就可見綺韻絲絲縷縷的流溢。
賈珩麵容沉靜,目光溫煦地看向寶釵,輕聲說道:“薛妹妹,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寶釵豐潤可人的臉蛋兒羞紅如霞,秀氣挺直的瓊鼻鼻翼輕哼了一聲,豐潤、明媚的玉頰兩側浮起淺淺紅暈,白裡透紅,氣韻動人。
寶琴瑩瑩眸光中滿是依依不舍,低聲道:“珩大哥,你要走了呀?”
賈珩捏了下小胖妞豐膩嘟嘟的臉蛋兒,輕笑了下,說道:“你和你姐姐好好歇息,我還有些事兒。”
寶琴輕輕應了一聲,目送著賈珩離去。
……
……
兩天之後,大明宮,含元殿——
這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和煦微風吹動著街道兩側種植的楊柳,翠綠柳葉隨風輕揚。
大批文武百官,各按品級立定,身穿各色官袍,手持一方潔白如玉的象牙玉笏,立身在殿前漢白玉欄杆鋪就的空地上。
此刻從高空望去,白幡掛起,孝布霜白,蔚為壯觀。
而眼前那座莊嚴、軒峻的殿宇巍峨聳立,一片片覆蓋著的琉璃瓦在夏日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而青磚黛瓦的廊簷下,手執一根根镔鐵長戟的錦衣衛士,額頭和胳膊上皆纏繞著一道白色孝布,分明正籠罩著一片哀傷悲戚的氛圍當中。
偏殿之中不時傳來女眷的陣陣哭喪之聲,將哀戚不已的氣氛,漸漸傳至殿外,而大漢的文武群臣,手持象牙玉笏,一張張或胖或瘦,或老或中的臉上,同樣見著哀戚之色。
“諸位大臣進殿祭拜。”殿宇門檻之外的內監扯著尖銳的嗓子,高聲喊道。
正在列隊而候的眾文武官員,徐徐向著殿中快步行進。
而殿中,甄晴抱著懷中的孩子,落座在金鑾椅上,麗人一身白色孝服,前麵放著一道珠簾,影影綽綽,能夠看清人影,但又看不大真切。
一眾文武群臣進入殿中,向著落座在金鑾椅上的甄晴,懷裡的孩子行了一禮,道:“臣等見過皇後娘娘,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卿平身。”甄晴說話之間,抱著自家粉雕玉琢的兒子,朝著下方的群臣,輕聲說道。
“謝娘娘。”下方的一眾文武群臣,紛紛出言應了一聲,說道。
甄晴翠麗柳葉秀眉下,那雙晶然熠熠的鳳眸當中,眸光不由瞥向那站在朝班前列,拱手而侯的蟒服少年,然後,將目光掠向下方群臣。
麗人此刻一襲白色重孝孝服,腰間的一根白色腰帶襯托的嬌軀曼妙玲瓏,細秀明麗的柳眉下,目光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道:“諸卿,新皇繼位之後,不幸罹難,隻留下本宮和太子孤兒寡母,幸賴衛郡王和內閣諸卿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才有我大漢朝局之平穩無波。”
下方一眾朝臣紛紛應了一聲,恭聽慈訓。
甄晴作完簡短的開場白後,清聲道:“宣讀詔書吧。”
這會兒,一個內監手持一卷漢白玉軸杆,明黃色絹帛的聖旨,麵容陰柔、白皙,來到近前,高聲說道:“諸大臣接旨。”
下方一眾文武群臣紛紛跪將下來,恭聽聖旨。
一時之間,莊嚴、肅穆的大殿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繼承皇考祖業,克承大統,正欲繼往開來,振奮有為,然天不假年,遇刺於奸人之手……”
隨著內監清朗的聲音響起,殿中眾臣靜靜聽著,麵上神色不一而足。
主要是新皇剛剛繼位一年,就不幸罹難過世,委實太過讓人心神莫名。
當然,新皇突然遇刺,眾人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內閣代擬,否則在遇刺身亡之前,就擬定聖旨,未免太過詭異。
聖旨大意,是讓東宮太子繼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在場群臣,紛紛向著上首落座的甄晴以及東宮太子陳傑行禮。
甄晴此刻抱著自家兒子,聽著下方山呼萬歲之聲,心頭難免湧起一股激動。
其實不僅是男人是權欲熏心,女人也是人,同樣有權欲,隻是未有男人謀權那般得天獨厚。
過了一會兒,內監起身之間,又重新拿過一份明黃色聖旨卷軸,尖細的嗓音響起,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褒有德,賞至材,衛郡王珩公忠體國,宣德明恩,扶持幼主,以安社稷,特晉其爵為親王,以嘉其功勳,欽此。”
自衛郡王而至衛王,這無疑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賈珩在下方一眾軍機大臣朝班中站著,臉上見著幾許莫名之色,朗聲道:“微臣謝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而,剛剛接上聖旨,卻聽得殿中起了一陣喧嘩。
就在這時,下方科道言官之列,就有一人出得朝班,高聲說道:“微臣以為衛郡王爵封親王,委實不可。”
說話之間,就見那科道言官之列,一年輕禦史出班,俊朗麵容之上滿是義正辭嚴,目光灼灼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叱責道:“衛郡王,爾欲反也?”
賈珩眉頭緊皺,看向一旁的內閣首輔李瓚,目中現出一抹驚怒。
這是讓科道言官出來鬨事,讓他下不來台?
當然,科道言官眾多,未必都聽李瓚之命,內閣也沒有這個掌控力。
就在這時,李瓚出得朝班,凝眸看向那科道言官,訓斥道:“如今是新皇登基之日,氣氛何等莊嚴肅重,爾等在此咆哮生事,所為何來?”
那科道言官目光咄咄而閃,似是逼視著李瓚,沉聲道:“李閣老,我朝豈有異姓親王?衛郡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等豈容彼等放肆?”
甄晴那張白璧無暇的玉容之上,宛如清霜薄覆,低聲說道:“哪裡來的亂臣賊子,在此咆哮朝堂,來人,將其叉出去!”
那年輕的科道言官容色微頓,目光閃爍了下,高聲道:“憲宗皇帝和光宗皇帝的靈柩皆在此地,如聞異姓親王,縱是黃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李瓚眉頭緊皺,嗬斥道:“來人,將其叉出去。”
這會兒,兩個錦衣衛從外間進來,架起那科道言官就向殿外快步而去。
但那科道言官之言,在這一刻,恍若引燃了炸藥的第一粒火星,瞬間炸響了整個倉庫。
這時,一個年輕一些禦史,高聲說道:“衛郡王,你既自詡忠臣義士,柱國之臣,何不辭去這親王之爵,以釋中外之疑?”
這會兒,六科給事中班列,同樣有一科道言官手持象牙玉笏,高聲說道:“衛郡王。”
不大一會兒,賈珩轉頭看向被錦衣府衛架著向外快步而去的幾人,麵容之上,神色幽晦莫名。
而後,殿中一眾科道言官紛紛出班,開始彈劾著賈珩,或是以大義感召,或是以輿論道德威脅,或是言辭懇切。
總之一個態度,讓賈珩知情識趣,就此辭去親王之爵,以全忠義之名。
而後,賈珩說話之間,就將冷厲目光投向殿中的一眾群臣,沉喝一聲,低聲說道:“諸位,本王自承憲宗皇帝重用以來,南征北戰,東征西討,從未有一日懈怠,爾等居廟堂之高,袖手空談,卻多加指責,是何道理?”
這會兒,殿中氣氛一瞬間就是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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