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聞聽此言,原本正自懸著的一顆芳心,一下子重又回到肚子裡。
而就在櫳翠庵之外,粉牆黛瓦的圍牆可見樹枝探出新芽,而月亮門洞兒處,一襲黑紅緞麵蟒服的少年,健步如飛,快步穿過月亮門洞兒,來到四四方方的庭院中。
鳳姐柳梢眉挑了挑,迎上那蟒服少年的關切目光注視,笑著報喜說道:“珩兄弟,母子平安,孩子是個大胖小子。”
說到最後,麗人那嫵媚、俏麗的丹鳳眼中,也帶著幾許豔羨之意。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鳳嫂子,我去看看。”
鳳姐勸道:“珩兄弟,產房乃是凶煞之地……”
賈珩臉上神色毫不在意,溫聲道:“我疆場廝殺,凶煞纏身,百無禁忌。”
說話之間,賈珩伸手挑簾,一下子舉步進入廂房,這會兒,並沒有在意幾個丫鬟和嬤嬤的行禮,進入裡廂當中,凝眸看向那臉蛋兒上滿是汗水的妙玉,目中現出一抹欣然之色。
“妙玉。”賈珩說話之間,近前,握住妙玉的纖纖素手,感受到麗人的溫度,溫聲說道:“妙玉,辛苦了。”
妙玉那張白璧無瑕的臉蛋兒上,滿是幸福和甜蜜的笑意,柔潤微微的明眸凝睇而望,聲音柔婉可人,說道:“子鈺,是個男孩兒。”
賈珩目光溫和,亦如暖陽柔煦,笑道:“我看看孩子。”
說著,嬤嬤抱著繈褓中的嬰兒,行至近前,臉上堆著笑意,說道:“王爺,小王爺重六斤四兩呢。”
賈珩目光溫煦如冬日初陽暖意融融,凝眸看向眉眼五官多少有幾許皺巴巴之態的的嬰兒,心頭生出一股血脈相連的喜悅來。
自己又多了一個兒子。
開枝散葉,大抵如是。
這會兒,妙玉白裡透紅的臉蛋兒似蒙起繁盛笑意,彎彎柳眉之下,凝露而閃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子鈺,給他想好起什麼名字了沒有。”
賈珩想了想,說道:“就叫賈蒙吧,三國之中,不是有個叫呂蒙的。”
妙玉這會兒,則在心頭反複推敲著“賈蒙”兩個字,聲音中帶著幾許嬌俏之意,說道:“草木萌芽,欣欣而生,倒也頗有美好寓意。”
書香門第之家的才女,一下子就明白其中意韻。
賈珩這會兒,凝眸看向自家兒子,心頭不由生出幾許喜愛,笑道:“現在還睜不開眼。”
妙玉這會兒同樣看向繈褓中的嬰兒,熠熠而閃的妙目當中,同樣現出一抹喜愛之意,還有母性的光芒。
雖然不是頭一胎,但這一胎是男孩兒,在妙玉心頭的分量還是非常重的。
賈珩笑了笑,道:“好了,先讓嬤嬤抱著去照顧著吧,你剛剛生產過後,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
妙玉輕輕“嗯”了一聲,那張靡顏膩理的白皙臉蛋兒上,滿是欣然莫名。
賈珩說話之間,輕輕拉過妙玉的纖纖素手,笑道:“妙玉,如今也算是兒女俱全,將將湊夠一個好字。”
古人還是講這個的,兒女俱全,妙玉也算是圓滿了。
“嗯。”妙玉翠麗柳眉之下,明眸柔潤微微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麗人晶瑩剔透的芳心當中湧起絲絲縷縷的幸福和甜蜜。
她本是天煞孤星,原本以為孤苦伶仃一生,不想……都是眼前男人給了她完整、幸福的一生。
上蒼對她也不算薄待了。
賈珩輕輕握住麗人的纖纖柔荑,目光溫和地看向妙玉那張明媚玉容,笑了笑,說道:“你剛生了孩子,耗費不少元氣,還是早些睡覺吧。”
妙玉靜靜闔上粲然如虹的明眸,而那張不施粉黛的酡紅臉蛋兒,兩側浮起淺淺紅暈,似比芙蓉花還要明豔動人。
賈珩待了一會兒,直到妙玉那張未施粉黛的恬然玉顏白裡透紅,秀氣小巧的瓊鼻,鼻翼之下傳來陣陣均勻的呼吸聲,而後,再沒有再多做盤桓,來到櫳翠庵之外。
說話之間,立身在廊簷下,抬眸看向那身形窈窕的邢岫煙,道:“岫煙,過來了?”
邢岫煙恍若出雲之岫的柳眉下,清眸凝睇含情,聲音輕柔說道:“王爺。”
賈珩麵色溫和,小聲叮囑,說道:“妙玉這會兒睡下了,你這兩天多過來照應著她。”
邢岫煙輕輕應了一聲,那張清麗如霜的臉蛋兒兩側似浮起淺淺紅暈,目送著賈珩快步離去。
賈珩說完這些,也不在櫳翠庵多做盤桓,將事務都托付給鳳姐之後,舉步離了櫳翠庵。
說話之間,重又來到書房,凝眸看向正在與顧若清下著象棋的陳瀟。
陳瀟轉過臉來,那雙清冷熠熠的妙目中帶著好奇之色,問道:“子鈺,櫳翠庵那邊兒怎麼樣?”
“母子平安。”賈珩溫聲道。
陳瀟聞言,目光凝了凝,心神就有幾許莫名之意。
其實,這種看著周圍同齡人相繼有了孩子的場景,心頭就有幾許難以言說的感觸。
顧若清柳眉之下,明眸流光熠熠,問道:“可曾取了名字?”
賈珩笑了笑,說道:“名字取了,喚作賈蒙。”
顧若清恍若春山的柳眉挑了挑,熠熠而閃的妙目當中似是現出思索之色,讚道:“這名字意韻非常,倒也可行。”
本來也是文學造詣不凡之人,在這一刻倒也能夠聽出幾許妙處來。
陳瀟翠麗修眉下,清眸目光柔和幾許,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道:“隻怕京中又要議論一陣了,你這胎可算是得了男孩兒了。”
男孩兒都讓彆人家的媳婦兒生了,真就是送子觀音,替彆人家傳遞香火?
不過,妙玉這胎總算是自己的。
賈珩那張沉靜麵容之上,就有幾許古怪之意籠起,說道:“嗯,倒也算是頭一胎男孩兒。”
陳瀟輕哼一聲,冷笑道:“好在沒有生著龍鳳胎,否則,這戲法兒就蒙混不過去了。”
賈珩默然了下,也說道:“那是,那時候縱然是傻子,都能聯想出來一些蛛絲馬跡。”
不過,他發現少女不會生龍鳳胎,反而是如甜妞兒這樣的婦人,生著龍鳳胎,可能是人妻好生養的緣故。
顧若清聽著兩人對話,那張白皙如玉的臉蛋兒神色幽幽,而那雙粲然如虹的清眸若有所思。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道:“這幾天,京中消停了許多,也沒有什麼事兒,平靜中有些不祥的氣息,內閣這段時間應該重提遼東撤軍事宜。”
遼東一旦大舉撤軍,那麼可以想見,內閣的幾位閣臣,將會對京營進行滲透,或者說收攬兵權。
一般而言,這些老狐狸不會上來就將人逼至絕境,而是采用切香腸的方式,一步步收攬兵權。
這種情況下,不是任何人都是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一下子扯旗造反的。
陳瀟清麗玉容上現出一抹思索之色,溫聲道:“你打算怎麼辦?”
賈珩敘道:“先靜觀其變,再等宮中的動靜。”
他在等一個契機,不僅僅是等甄晴那邊兒用藥的結果,也有看楚王還能搞出什麼新鮮花樣兒的意思。
陳瀟點了點頭,低聲道:“你也小心一些,此事關乎身家性命,不可大意了去。”
其實,賈珩掌權秉政的時機已然醞釀到差不多,軍中將校的勢力經過這些年南征北討,黨羽親信遍布。
換句話說,賈珩除卻大義名分,文韜武略本就是帝王之姿。
賈珩與陳瀟敘了一會兒話,也不多說其他,正待離了書房,前往棲遲院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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