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苑,福寧宮
宋皇後落座在殿中的軟榻上,彎彎柳葉秀眉之下,目光凝眸而閃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賈珩點了點頭,道:“想來是再等一段日子,待朝局安定,再行廢後不遲。”
宋皇後玉容晶瑩如霜,柳眉挑了挑,美眸瑩潤如水,狹長、清冽的目光似閃爍著冷芒,冷聲道:“那還不是要廢本宮?”
賈珩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端容貴妃,道:“娘娘息怒,此事來日未必沒有轉圜之機。”
他總不能當著端容貴妃的麵,將楚王將不久人世的消息敘說了吧。
端容貴妃點了點頭,清冷瑩瑩的明眸溫潤如水,柔聲道:“姐姐,讓子鈺求求情也就是了。”
宋皇後冷哼一聲,不再多說其他。
賈珩道:“娘娘,怎麼不見小皇子和小公主?”
他的那一雙兒女,一個是陳洛,一個是陳芊芊。
宋皇後那張白膩玉容,白璧無瑕,溫聲說道:“這會兒正在偏殿歇息呢。”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那微臣去看看他們兩個。”
宋皇後抬眸,靜靜看向那少年,聞聽此言,心頭一動。
情知賈珩是有話單獨要和自己說,暫且壓下心頭的煩躁情緒。
“那本宮和你一同去。”宋皇後玉容平靜無波,輕聲說著,起得身來,凝眸看向一旁的端容貴妃,纖聲道:“妹妹,我和子鈺去那邊兒看看。”
“去吧。”端容貴妃輕聲說著,隻是熠熠流光的美眸瞪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芳心生出一股彆扭之感。
這個子鈺,什麼事兒是還要避著他的嗎?
賈珩與端容貴妃兩人輕輕說著話,旋即,快步離了寶殿。
宋皇後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那雙晶然美眸瑩瑩如水,目光閃爍了下,低聲說道:“你想給本宮說什麼?”
賈珩麵色溫和,低聲說道:“娘娘稍安勿躁,再等個一年半載,隻怕他未必等到廢娘娘的那一天。”
宋皇後聞言,芳心微動,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似是現出一抹驚訝之色。
賈珩劍眉之下,目光溫煦,聲音似是低了幾許,說道:“娘娘是聰明人。”
宋皇後細秀柳眉之下,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眨了眨,心底生出一股明悟之意。
賈珩溫聲道:“娘娘,先耐心等候吧,不出一年,定然有變。”
宋皇後輕輕應了一聲,忽而那秀氣、白皙的鼻翼抽了抽,分明是聞到那一股熟悉的氣味,說道:“你這是從哪兒過來的?怎麼一身的脂粉香氣?”
這人是宮中回來之時,身上沒有洗澡?這會兒都是和女人歡好後的旖旎氣息。
賈珩麵容有幾許不自然之意,低聲說道:“娘娘,我去看看洛兒,最近幾天,洛兒和芊芊怎麼樣了。”
宋皇後點了點螓首,晶然熠熠的美眸就是瑩瑩如水,低聲道:“她們兩個好的很,就是芊芊有些鬨人。”
賈珩說話之間,進入偏殿當中,看向正在嬤嬤和女官的陪同下,正在玩耍的芊芊和陳洛。
“母後。”陳芊芊轉過那張巴掌大小的臉蛋兒,聲音糯軟、可愛,帶著幾許天真的童趣。
宋皇後白皙如玉的臉蛋兒上滿是母性的柔婉和母性氣息,笑了笑道:“這兩個孩子,平常就在這鬨著玩兒。”
賈珩凝眸看向陳芊芊,喚了一聲,說道:“芊芊。”
自家這個女兒繼承了宋皇後的那張白玉微微的肌膚,那一雙宛如黑葡萄的大眼睛,骨碌碌轉動,靈動非常。
賈珩說話之間,輕輕拉過陳芊芊的纖纖素手,一下子抱住萌娃,凝眸看向小孩兒,心頭難免生出歡喜。
宋皇後晶瑩熠熠的美眸當中,不由閃過一絲捉怪之色,打趣說道:“這是你姐夫。”
賈珩:“……”
真就是自家女兒,認都不能認。
陳芊芊柳眉彎彎,晶然熠熠的明眸骨碌碌轉動,甜甜喚道:“姐夫~”
賈珩捏了捏小丫頭萌軟的臉蛋兒,道:“胡叫什麼呢。”
賈珩一下子抱住陳芊芊,感受到那軟萌奶娃的奶香奶氣,親了一下那豐潤微微的臉蛋兒,心神湧起一股欣然莫名之色。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這般抱著,都有一種血脈相連的親昵之感。
這會兒,陳洛伸著兩隻白皙如玉的綿軟小手,那張白膩如玉的臉蛋兒上滿是喜色,溫聲道:“母後。”
宋皇後近前,一下子抱著那小孩兒,輕聲道:“洛兒。”
賈珩擁住陳芊芊,看向那眉眼間氤氳而起的軟萌可愛,然後落座在一旁的軟榻上。
宋皇後轉過臉來,看向那蟒服少年,柔聲道:“子鈺,芊芊和洛兒兩個剛發蒙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娘娘可以找老師教他。”
宋皇後聞言,麵色如霜,冷聲道:“宮中請老師是的事兒,從來都是內侍省安排,現在坤寧宮那邊兒在尋本宮的晦氣。”
想她宋恬,什麼時候受過這等氣!
賈珩想了想,說道:“那我出宮之時,去坤寧宮提一提此事,近來實在是鬨得不像話。”
甜妞兒不和他說,他都快差點兒忘記了,先前隻顧著和甄晴久彆重逢後的廝混,還沒有提及薛家的皇商生意。
宋皇後蹙了蹙秀眉,似是有些怏怏不樂,說道:“子鈺,你那邊兒要快一些,本宮瞧著那甄妃,對本宮針對的架勢不減分毫。。”
賈珩想了想,目光柔煦幾如初升暖陽,溫聲道:“娘娘,等會兒我去太後那邊兒請安。”
宋皇後點了點頭,修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凝睇望著那蟒服少年,纖聲道:“去吧。”
賈珩說話之間,就是離了福寧宮,向著長樂宮方向而去,去向馮太後請安問好。
宮苑,長樂宮
後殿當中就是響起木魚“砰砰”的被敲打之聲,在空曠、寧靜的殿中愈顯幽靜。
而滿頭銀發的老嫗,此刻跪坐在一個杏黃色蒲團上,向著供奉在桌子上的觀音菩薩念經祈禱。
這位在兩年之內,連喪丈夫、兒子的老嫗,在極度悲痛的情況下,選擇了皈依佛門,青燈古佛,持經誦讀,為求得內心的一線安寧。
“娘娘,衛郡王向太後娘娘請安。”這會兒,一個老嬤嬤進入殿中,向著馮太後說道。
馮太後說話之間,轉過頭來,那張雖有皺紋但不減優雅氣質的臉蛋兒,湧起一抹詫異之色。
起得身來,蒼聲說道:“哀家去正殿。”
少頃之間,來到正殿,隻見那蟒服少年身形挺拔,猶如蒼鬆,這會兒立身在不遠處,那張沉靜麵容上見著肅穆和恭謹之色。
少頃,賈珩說話之間,凝眸看向馮太後,拱手說道:“微臣見過太後娘娘。”
馮太後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女官和嬤嬤說道:“平身吧,來人看座。”
賈珩起得身來,目光溫煦地看向馮太後,低聲道:“謝過太後娘娘。”
馮太後抬眸之間,目光上下打量著那蟒服少年,心頭也有幾許不自然之意。
這麼一個少年和自家女兒晉陽有了孩子,實在……不成體統。
不過,晉陽能夠找到這麼一個人,那也是一樁好事兒。
馮太後麵容上滿是慈祥之意,打量著那少年,道:“大行皇帝的陵寢,什麼時候修好?”
賈珩麵色微頓,劍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朗聲道:“工部那邊兒已經催促了進度,應該在五六月份就能完工了。”
崇平帝在世之時,不是沒有修過陵寢,但因為時間尚短,加之崇平帝駕崩的倉促,陵寢尚未完工。
馮太後想了想,蒼老麵容上現出思索之色,說道:“還是儘量快一些,不要等到夏天了。”
賈珩溫聲道:“是。”
馮太後點了點頭,說道:“晉陽這幾天怎麼樣?”
賈珩點了點頭,道:“她在家帶孩子呢。”
馮太後目光溫和地看向蟒服少年,叮囑說道:“你也時常去晉陽府裡,多陪陪孩子,不要在外麵拈花惹草的。”
賈珩連連稱是,隻覺壓力山大。
馮太後又問道:“鹹寧那邊兒快生產了吧?”
賈珩點了點頭,低聲道:“胎兒懷了有大概十個月,也就在這個月了。”
馮太後灰白眉頭下,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眸,輕輕打量著那蟒服少年,似是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你也多陪陪她吧。”
這將來兩邊兒的孩子見了麵,該怎麼稱呼?
實在荒唐不成體統。
賈珩與馮太後又坐下說了一會兒話,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