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來此,看來魏王反叛,背後也得了皇後的支持。
少頃,在殿中大漢文武群臣的矚目下,就見一位宮裳華麗,雍容美豔的麗人,在女官和內監的簇擁下,款步盈盈進入殿中。
“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殿中群臣向著那雍容美豔的麗人,行禮說道。“諸卿平身。”宋皇後春山如黛的翠麗柳眉之下,那雙晶然瑩瑩的美眸,逡巡過一眾群臣。
這一刻的雪美人,姿態秀麗,雍容華豔,行走之間,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難以言說的貴氣。
眾臣道了一聲謝,紛紛起得身來。
宋皇後容色微頓,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逡巡過一眾朝臣,清聲道:“諸卿,陛下如今龍體抱恙,因楚王之所言所受蠱惑,立楚王為嗣,諸卿以為該如何視之?”
殿中,一時間無人可應。
“李閣老。”宋皇後轉過那張似蒙著一層清冷寒霜的明媚玉容來,凝眸看向李瓚,問道。
李瓚點了點頭,道:“皇後娘娘,此詔書是聖上所立,我等內閣諸臣工,唯聖命而遵,還望娘娘體諒。”
這個時候的內閣,還是要以崇平帝的詔書
猶如一家家族企業,職業經理人雖然掌控了權柄,但在創始人的控製下。
“高閣老,你是陛下潛邸之時的舊臣,陛下立楚王為嗣,你覺得合適嗎?”宋皇後秀麗如黛的柳眉之下,美眸眸光深深,帶著幾許質詢之意。
高仲平迎著宋皇後的“拷問”目光,一時間訥訥不能應。
宋皇後點了點頭,說道:“本宮與妹妹為陛下養育了四個兒子,成年者就有三人,諸子當中,本宮不敢說都教導有方,但也未聞有紈絝子弟,本宮三子,難道無一人有德才可擔社稷之重?”
這就是在向殿中群臣打感情牌。
而殿中群臣麵色變幻,顯然也為宋皇後之言動容。
宋皇後母儀天下以來,從無乾政之舉,後宮外戚也罕少驕橫跋扈之舉,堪稱賢後。
但這樣一位賢後,兩子皆沒有立為東宮,如果再加上端容貴妃的兒子,那幾乎是顆粒無收。
宋皇後修麗雙眉之下,點了點螓首,說道:“陛下為國事憂勞成疾,本宮心中實是痛之,侍奉湯藥近前,陛下如今受了楚王蠱惑,立其為嗣,諸位以楚王之德才,可堪社稷之重?”
在場一眾殿中群臣,麵色變幻不定。
宋皇後點了點螓首,說道:“諸位,陛下正在病榻當中,心情鬱鬱,難免有些昏了頭,諸卿乃是正臣、良臣,當以大漢社稷為重,對陛下匡正規勸,如何任由陛下一錯再錯?”
宋皇後畢竟是皇後之尊,在外朝向來有賢後之稱,此刻雖然也有乾涉內政之嫌,但殿中群臣一時間卻無法反駁。
還是那句話,宋皇後因為其悲慘的遭遇,儼然已然成為一個苦情人物。
宋皇後點了點頭,說道:“然兒,內閣方才擬旨了嗎?”
魏王麵色遲疑了下,目光深深,朗聲道:“內閣中書已經代為擬旨,但內閣幾位閣老卻並不副署其名。”
梁王道:“母後,已吩咐小吏捉刀代筆,諸位閣老並無反對意見。”
宋皇後修麗雙眉蹙了蹙,清眸目光轉眸看向內閣首輔李瓚,說道:“李閣老為何不副署其名?”
“此乃矯詔,我等實難副署其名。”李瓚麵色凜肅,目光堅定無疑,開口說道。
宋皇後玉容清冷如霜,說道:“以本宮之懿旨,廢黜楚王,改立魏王,內閣即行擬製詔書。”
李瓚說道:“娘娘,後宮不得乾政,況且皇後娘娘也要聽從聖上之旨。”
如果是馮太後的旨意,或許還有用,因為馮太後作為先皇的遺孀,其威權悉出於先皇隆治帝,甚至能部分乾擾崇平帝的意誌。
宋皇後蹙了蹙修麗雙眉,美眸瑩潤微微,道:“聖上如今正處病榻之中,意誌多有混亂,旨意多有亂命,爾等內閣以往對聖命就常有封駁之舉,如此亂命,如何還能奉詔?”
“詔書旨意已經頒布中外,天下省府州縣,皆應其事,豈能朝令夕改,引得天下之人恥笑?”李瓚瘦鬆眉之下,蒼老眼眸目光深深,低聲道。
宋皇後點了點頭,道:“楚王失德被廢,如何算是朝令夕改?”
說著,看向一旁的高仲平,問道:“高閣老,你來說說此事。”
高仲平麵色微頓,道:“娘娘,此事詔書已經傳之於中外,娘娘……此舉實在有害大漢社稷,微臣懇請娘娘三思。”
宋皇後白淨麵容現出一抹慍怒,嬌叱說道:“陛下棄嫡立庶,難道不大害社稷?如今鬨得刀兵之氣四起,引動朝野上下人心不安,豈非大害社稷?內閣擬旨,廢黜楚王之東宮之位,不得有誤!”
說到最後,麗人疾言厲色,柳眉倒豎。
內閣首輔李瓚,麵色一肅,拱了拱手,說道:“微臣,實難遵命。”
高仲平這會兒,已經示意對李瓚之言難以遵命。
宋皇後眉頭緊皺,晶瑩如雪的玉容清冷如霜,秀麗黛眉下,熠熠而閃的妙目當中現出一抹惱怒。
這是欺負她一介女流之輩。
而另一邊兒,賈珩則是換了一身素白蟒服,翻身騎上馬,出了寧榮街,此刻街道上雖有五城兵馬司兵丁巡檢、戒嚴,但見蟒服少年仗其勇力,策馬狂奔,雖呼喝相阻,但一時未攔得住。
賈珩一路騎馬向著京城邊牆而行,一下子上了城牆。
此刻,城牆上的將校,乃是京營練武營的將校,正在與幾個將校躲在墩子裡喝酒烤火。
這會兒,卻聽說賈珩來此,心神一驚,連忙領著一眾將校,抱拳道:“末將練武營遊記擊將軍彭麟,見過節帥。”
賈珩點了點頭,目光打量著眼前麵容粗獷的虯髯大漢,問道:“彭遊擊,方才可曾聽到城中的動靜?”
彭麟詫異了下,說道:“方才倒是聽到喊殺聲,不知城中生了何事。”
賈珩麵色淡淡,點了點頭,說道:“京中生亂。”
彭麟道:“京中街麵治安防務由五城兵馬司操持,我等外將,無聖旨不得擅入京城半步。”
賈珩道:“魏王以五城兵馬司檢丁封鎖神京城,率府衛攻打宮城,驚擾聖駕,許遊擊,本王受聖命,調兵遣將入宮平亂?”
這也是一次試探,在他沒有聖旨,不出示天子劍的情況下,是否能夠憑借一張嘴調兵遣將。
彭麟聞聽此言,並無遲疑之意,拱手說道:“節帥稍候,末將這就讓人召集將校兵丁。”
說著,吩咐著身邊兒的一眾小校,前去調撥兵丁。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城頭上還有多少兵馬?”
彭麟高聲道:“五千兵馬。”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魏王府衛兵多勢眾,通知其他幾門守將,再調撥五千兵馬隨本王進宮勤王。”
一萬兵馬差不多也夠用了。
太多的話,事後內閣和楚王隻怕也會犯嘀咕,隻憑他一句話,京營皆聽命行事,實在細思恐極。
彭麟抱了抱拳,應諾一聲。
待彭麟開始動作起來,賈珩劍眉之下,清眸目光轉而望著宮苑方向,目中見著一抹幽晦。
他在關鍵時刻與其說是站在楚王一方,不如說是在站在大義一方,完全遵從崇平帝的臨終旨意。
這在士林輿論中的政治評價,是比較高的。
隻是甜妞兒見到他之後,隻怕會心生怨懟了。
而後,伴隨著京營守城兵馬開動起來,賈珩率領一眾兵將,風馳電掣一般,向著宮城席卷而去。
街道之上巡查的五城兵馬司檢丁,在得了魏王陳然的命令,此刻攔住在賈珩與隨後的京營兵馬之前。
“來將,止步!”五城兵馬司的檢丁高聲說著,張弓持刀,嚴陣以待,麵對著眼前的京營兵馬,一時惶懼莫名。
賈珩手持馬刀,高聲道:“本王衛郡王賈珩,奉皇命入宮勤王,五城兵馬司不得阻攔!”
此刻,攔路的一眾五城兵馬司兵將,就有帶頭的中階將校看到那蟒服少年,目中不由現出一抹驚疑不定,道:“是衛郡王。”
賈珩做為當初五城兵馬司改製的操辦人,有不少五城兵馬司將校都認得賈珩。
如何敢攔阻?
待五城兵馬司的兵丁徐徐散開,京營精銳浩浩蕩蕩,向著宮城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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