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龍畫鳳,金光燦燦的金鑾椅之上,陳洛一襲淡黃色織線龍袍,那張白淨麵容上滿是好奇之色。
西側屏風之畔,垂掛而下的珠簾帷幔後,宋皇後頭戴一頂鳳翅金冠,身上織繡精美的宮裳在日光照耀下,華美明豔,熠熠金釵映照著一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
賈珩在此刻,換上一襲黑紅緞麵的蟒服,手持潔白無瑕的象牙玉笏,立身在朝臣的第一排,麵容剛毅。
宋皇後柔婉可人的聲音響起:“諸卿平身。”
“臣等謝娘娘。”
殿中群臣齊聲應著,隻是心頭難免有些古怪。
短短一年之內,垂簾聽政的太後就換了兩位。
宋皇後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說道:“新君方踐國祚,主少國疑,百廢待舉,還要賴諸卿和衛王出謀劃策,善加輔佐,共造太平盛世。”
說著,隔著垂降的珠簾,麗人將目光投向那在前排站著的蟒服青年,柔波瀲灩的美眸當中,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欣喜。
如今真是最好的局麵!
她的兒子繼位,而她是垂簾聽政的太後,而那個小狐狸則是輔政王。
宋皇後終究難以抑製心頭的欣喜,喚道:“衛王。”
賈珩麵容肅然,抱拳道:“微臣在。”
宋皇後道:“陛下已經年近衝齡,尚需懂得文韜武略的師傅,教陛下文韜武略,衛王既為太師,平常當多多教導陛下才是。”
賈珩拱手道:“文事並非微臣所長,微臣舉薦內閣大學士林如海,通達五經,可為陛下之師。”
林如海在內閣閣臣班列,聞聽此言,看向那遠處的賈珩,心頭疑惑了下,旋即,重新恢複平靜。
宋皇後修眉之下,狹長、清冽的鳳眸,凝露一般看向林如海,說道:“那就由林大學士加太傅銜,傳授陛下經義學問。”
“微臣謝娘娘。”林如海整容斂色,手持一把象牙玉笏,快步出得朝班,向著宋皇後躬身說道。
而後,殿中又議起了秋糧諸事,一直到近晌時分,宋皇後才宣告下方諸卿散朝。
賈珩說話之間,離了含元殿,向著後殿而去。
宮苑,坤寧宮
宋皇後在女官和嬤嬤的簇擁下,攙扶著陳洛,落座在靠近雕花軒窗的一方床榻上。
宋皇後翠麗柳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低聲道:“洛兒,你最近要好好讀書。”
“是,母後。”陳洛脆生生說道。
就在這時,女官快步進入殿中,道:“娘娘,衛王在殿外求見。”
宋皇後聞聽此言,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酡紅生暈,開口道:“宣。”
少頃,就見賈珩一襲黑紅緞麵的蟒服,身形英武挺拔,在初冬冬日日光的照耀下,剛毅、沉靜的麵容之上似籠著一層薄薄日光。
賈珩道:“微臣見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宋皇後道:“過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過來看看你和洛兒。”
“姐夫。”陳洛放下手中的一隻毛筆,那雙肖似賈珩的眉眼滿是英武之氣,聲音清越而響亮。
宋皇後兩道春山如黛的柳眉下,那雙狹長、清冽的美眸柔潤微微,說道:“今天朝堂上,本宮和洛兒表現的還算得體吧。”
她還不知道這個混蛋將來讓洛兒做幾年皇帝。
賈珩劍眉挑了挑,眸光閃爍地看向宋皇後,低聲道:“今日已經頗為得體。”
宋皇後柳眉彎彎一如月牙兒,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道:“等明年改元之後,朝廷仍是如此運行?”
賈珩道:“明年開春,新朝新氣象,我會出台新政,使崇平新政繼往開來。”
宋皇後蹙了蹙翠麗如黛的修眉,擔憂道:“人說,三年無改父之道,本宮覺得倒是宜靜不宜動。”
先前朝廷政局動蕩,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她覺得實在不可大動乾戈。
賈珩道:“倒也不是大動,隻是照例應推行新政才是。”
宋皇後點了點頭,道:“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說著,看向一旁侍立的女官,開口道:“來人,去傳午膳。”
那女官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賈珩道:“宋璟和宋瑄兩人現在已經入朝為官了。”
宋皇後柳眉如黛,美眸之中欣喜難掩,道:“今日本宮看到四弟了。”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他在京城這等盤根錯節的地方多加曆練幾年,來日外放疆臣,才不會手忙腳亂。”
因為陳洛就在近前,他這個“姐夫”,還不能摟過丈母娘親熱。
宋皇後麵上現出思索之色,說道:“四弟他品行端方,如能多加磨礪,來日可為一代名臣,名垂青史。”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等過幾天,在宮裡置備個家宴,讓鹹寧、妍兒和嬋月都喚過來,咱們在宮裡聚上一聚。”
宋皇後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那雙狹長、嫵媚的美眸,可見綺韻無聲流溢,低聲道:“那倒也好。”
而後,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官,款步盈盈地進入殿中,說道:“娘娘,飯菜準備好了。”
宋皇後應了一聲,看向一旁的賈珩,道:“用飯吧。”
賈珩說話之間,與宋皇後一同落座,拿起一雙筷子,開始用起飯菜。
待到午後時分,賈珩也就出了宮殿,向著晉陽長公主府快步行去。
……
……
晉陽長公主府
晉陽長公主這會兒正在和元春下棋,不遠處,憐雪則是在一旁侍奉茶水。
晉陽長公主放下一顆棋子,問道:“你前日回家,家裡怎麼說?”
元春抿了抿粉潤唇瓣,說道:“家裡也沒有說什麼。”
晉陽長公主那柔婉、雍麗的眉眼之間,似沁潤著笑意,饒有興致問道:“你母親沒有說什麼?”
元春搖了搖頭,道:“倒也沒有說什麼,珩弟和母親說了一會兒話,後麵就沒有什麼事兒了。”
晉陽長公主笑道:“原來是這樣。”
隻怕又許諾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女官快步進入廳堂之內,稟告道:“公主殿下,衛王來了。”
晉陽長公主聞言,妍麗玉容的神色不由一怔,道:“他這是過來了。”
少頃,就見那蟒服少年從外間繞過一架刺繡著錦繡山河的屏風,進入廳堂之中。
晉陽長公主打量了一眼賈珩,說道:“上朝回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回來了。”
然後,看向一旁的元春和憐雪,笑著問道:“怎麼沒有見節兒。”
晉陽長公主細秀柳眉下,美眸嗔怪地瞪了一眼賈珩,說道:“不怪本宮說你平常對節兒不上心,節兒前不久就去學堂念書習字去了。”
賈珩點了點頭,落座下來,端上茶盅,輕輕抿了一口。
晉陽長公主眸光溫煦地看向那蟒服青年,道:“秋芳她兄長回京了,她去尋她兄長去了。”
“傅試?”賈珩眸光閃爍了下,道:“傅試在信陽州兩任為官,是該調任了。”
晉陽長公主細秀彎彎的柳眉之下,那雙晶瑩剔透的美眸眸光瑩瑩如水,道:“秋芳在府中也有好幾年,你如是有意,也不好再拖著人家才是。”
元春輕輕應了一聲,在一旁聽著夫妻二人敘話,暗道,珩弟這是又往後宅裡收納著姑娘了。
賈珩聞聽此言,道:“我倒是沒有拖著她,終究也是看她的想法的。”
晉陽長公主低聲道:“她畢竟是個女人。”
賈珩放下青花瓷茶盅,一時默然不語。
記得他當初在崇平十四年,傅秋芳就已經快二十歲,這一晃七八年過去,傅秋芳都已經快三十了,真就是大齡剩女。
晉陽長公主美眸凝睇含情地看向賈珩,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今日朝會都議了什麼?”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倒也沒有議什麼,給洛兒找了個老師,彆的倒也沒有什麼了。”
晉陽長公主那張白淨、妍麗的臉蛋兒若有所思,說道:“給天子找老師乃是大事,需得好生揀選才是。”
賈珩道:“已經讓林姑父教導洛兒學問了。”
晉陽長公主道:“林如海道德學問皆在上乘之選,由其教導洛兒,倒也恰如其分。”
賈珩點了點頭,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心頭卻在思索著朝局以及明年開春之後的乾德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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