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苑,含元殿——
賈珩在殿中與內閣諸臣擬定國號、年號諸事以後,吩咐禦膳房,準備在熙和宮大宴群臣。
此刻,文武群臣那一張張麵容上各帶喜色,並無改朝換代的悲愴和哀傷氛圍。
或者說,賈珩在過去的十多年來,已經將整個朝局的人事徹底理順,放眼望去,皆是親信故舊。
伴隨著一隻隻金缶擊打玉磬的聲音響起,殿中一眾群臣歡快暢飲,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慶賀新朝之建。
就這樣,一直到傍晚時分,群臣飲宴方散。
賈珩則是離了寶殿之中,立身在廊簷下的一根朱紅油漆的梁柱上,彤彤如火的夕陽照耀在賈珩的龍袍上,宛如為其披上一層聖潔無垠的紗衣。
賈珩凝眸看向一旁的劉積賢,說道:“之後,讓錦衣府衛守衛好宮苑,嚴禁外人隨意出入。”
劉積賢聞聽此言,並不多說其他,拱手稱是。
賈珩說完這些,看向巍峨宮牆之上斜照而下的夕陽,一時間,不由想起當年在宮中麵見崇平帝的場景。
如今,他終於成了這座皇宮的主人,並且是這方天地的主人。
多作盤桓,而是返回了後宮。
宮苑,坤寧宮——
宋皇後一襲鳳凰刺繡的朱紅裙裳,正自落座在一張鋪就著棉被褥子的軟榻上,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兩側紅潤如霞,猶如二月明媚桃花。
而不遠處,宋皇後的兒子陳洛,神情頹然無比。
一旁的陳芊芊,則是剝著一個橘子的皮,拿著橘辦兒向嘴裡塞著,神態就有些憨態可掬。
“好了,如今算是卸下了職事,好好讀書也就是了。”宋皇後兩道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輕輕笑了一下,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窈窕、姿容明麗的年輕女官,快步進入殿中,聲音之中帶著幾許欣喜,道:“娘娘,聖上來了。”
而說話的空檔,就見那蟒服青年快步而來,兩道冷峻如刀鋒的眉眼之下,眸光銳利。
宋皇後起得身來,問道:“你這是過來了?”
賈珩轉眸看向一旁的陳洛,笑了笑說道:“洛兒怎麼也在?”
陳洛起得身來,那張俊朗、白淨的麵容上,神情就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向賈珩行禮。
他難道要口稱父皇嗎?
倒是芊芊起得身來,揚起一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聲音嬌俏中帶著幾許酥糯,問道:“姐夫,我是叫你姐夫,還是該叫陛下?”
賈珩笑了笑,說道:“叫姐夫吧。”
總不能說叫父皇吧?
宋皇後轉過那隻青絲如瀑的螓首,臉上笑意盈盈地看向一旁的陳洛,說道:“洛兒,你去後宮待一會兒。”
陳洛起得身來,輕輕“嗯”了一聲。
另一邊兒,陳芊芊聲音當中帶著幾許嬌俏:“阿弟,咱們走吧。”
芊芊年歲也不小了。
說話之間,姐弟兩人離了偏殿,向著寢殿快步行去。
宋皇後目送著一對兒龍鳳胎離去,柔聲說道:“孩子畢竟是大了,對朝堂上的事兒,心裡頭兒就給明鏡兒一樣。”
賈珩點了點頭,來到宋皇後身側落座下來,說道:“是啊,孩子早慧。”
宋皇後道:“最苦方是帝王家。”
賈珩點了點頭,端起一旁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也不多說其他。
宋皇後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道:“你給洛兒封了什麼?”
賈珩想了想,說道:“漢王。”
宋皇後轉眸看向賈珩,眼神大有深意,說道:“漢王?你倒是會挑稱號,你就不怕將來他身邊兒再聚集著一圈遺老遺少?”
賈珩道:“我為開國太祖,開創一代基業,又畏懼什麼?況且,縱是有人想要為前朝招魂,拿洛兒作文章,以洛兒之聰敏,斷然不會輕信。”
宋皇後道:“倒也是,隻是將來你的子嗣,應該會麵臨著一堆問題。”
賈珩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況且,如何處理好與其他宗藩的關係,也是一位合格帝王應該要學的東西。”
宋皇後問道:“國號,你打算定為什麼?”
賈珩想了想,說道:“國號為夏,年號盛鼎。”
“那打算封何人為皇後?鹹寧?”宋皇後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柔潤如水,輕聲道。
賈珩想了想,說道:“效北周之事,擬立五宮皇後。”
宋皇後秀眉蹙了蹙,美眸柔潤如水,道:“五宮皇後,天下人會不會說你太過荒唐?”
賈珩清聲說道:“鹹寧、嬋月她們當年同為兼祧之妻,按理也該成為皇後。”
這是他能夠拿出較為合理的方案,五宮皇後,將正妻的名分解決了。
秦可卿為中宮皇後,鹹寧、嬋月、釵黛為四宮皇後,而後,元春封賢妃,探春封德妃,迎春封淑妃,惜春封莊妃。
原應歎息,如今成了賢德淑莊。
至於陳瀟則封為皇貴妃,佐掌宮中諸事。
之後如甄蘭、甄溪、雅若、宋妍、顧若清、李紋、李綺、妙岫、雲琴等人被封為帶封號的宮妃。
尤二姐、尤三姐可封為嬪,其他丫鬟根據情況也封為妃嬪。
至於鳳姐、李紈、尤氏,因為其孀居婦人身份,暫時還是先不封了。
他剛剛稱帝登基,暫時不宜多引天下之人議論。
宋皇後想了想,道:“那也好,你這邊兒兼祧寧榮兩府,情況倒也特殊一些。”
賈珩道:“是啊,後世之君不好效仿。”
宋皇後點了點頭,說道:“宮中這邊兒過幾天就要進人,那等你那些妃嬪進宮之後,我和容妃搬出宮中,給她們騰地方?”
賈珩道:“胡說什麼呢,宮中殿宇眾多,又不會短了你住的地方。”
宋皇後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其他。
她如今也不想搬來搬去地折騰了。
賈珩輕輕攬過宋皇後的肩頭,兩人在一起享受難得的午後靜謐時光。
……
……
寧國府,大觀園,蘅蕪苑
寶釵此刻落座在一張鋪就著棉褥子的軟榻上,那張恍若梨花的白膩臉蛋兒,兩側帶著已婚婦人的酡紅氣暈。
薛姨媽那張白淨瑩瑩的臉蛋兒上滿是欣然之色,說道:“寶丫頭,珩哥兒這次終於成了皇帝了。”
寶釵這會兒,將懷中正在抱著的孩子放至一旁,說道:“媽,如今是天家了,媽,你也不好胡說這些的。”
薛姨媽訕訕一笑,道:“天家自有體統,人多嘴碎,這些是不好多說的。”
她家姑娘心裡是個有數的,如今大房那邊兒膝下一直無子,等將來珩哥兒做了皇帝,如是要立東宮,那她家寶丫頭也不是沒有機會。
寧國府,後堂之中——
秦可卿此刻也與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在一起敘話,廳堂四方就有嬤嬤和丫鬟垂手而立,連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