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道:“謝娘娘。”
黛玉道:“去看看外麵準備的怎麼樣了?”
襲人麵容遲疑片刻,說道:“那娘娘這邊兒還需要人照顧不照顧。”
黛玉端起一杯青花瓷的茶盅,說道:“我這邊兒有雪雁照顧著。”
襲人行了一禮,然後,已經快步出得廳堂。
黛玉似舒還卷的罥煙眉下,那雙粲然如虹的星眸熠熠生輝,看向庭院中已經照耀到台階之上的熾耀日光,一時之間,黛玉竟然有些恍惚失神。
果然,如話本所言,一入宮門深似海。
這會兒,紫鵑快步進入宮裡,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道:“娘娘,張太醫送出去了,已經讓人去抓藥了,姑娘好不容易又懷上一胎,可得好好照料著才是。”
黛玉那淡若雲煙的罥煙眉之下,熠熠而閃的星眸宛如凝露,問道:“其他各房收拾的怎麼樣?東西都清點裝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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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一些房間裡放著黛玉從小到大擺放的東西。
紫鵑道:“娘娘,已經收拾好了。”
黛玉道:“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紫鵑輕聲說道:“娘娘,內務府的宮人說,等會兒要派一些教引嬤嬤,和諸後宮妃指導宮廷禮儀。”
黛玉似卷還舒的罥煙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星眸流光熠熠,道:“以往進宮朝賀,不是教授過禮數。”
紫鵑笑了笑,柔聲道:“以往那是朝賀貴人,現在是接受朝中命婦的見禮,娘娘以後是皇貴妃了,舉手投足都帶著皇室威嚴和氣度,需要注意的地方多了去呢。”
黛玉想了想,道:“紫鵑,我聽說這曆朝曆代當中,後宮當中滲人的事不少呢。”
紫鵑道:“姑娘也不用擔憂了,聽說進宮之後,是東宮皇後的樂安郡主操持宮中事務,應該不會有什麼鬼祟之事,況且聖上眼明心亮,應該不會怎麼在意這些的。”
黛玉罥煙眉下,那雙熠熠而閃的星眸,在迷茫當中帶著幾許怔怔失神,道:“但願吧,我這二年瞧著後宅的氛圍也不大對,人人都想生著男孩兒,倒像是為奔著什麼似的。”
就連她,似乎也陷入了這種“攀比”當中,忍不住想要生一個男孩兒。
可以說,賈珩後宅的一眾女人,此刻也陷入了一場生兒子的軍備競賽。
紫鵑道:“姑娘,宮裡的這些人都是想著正宮無嫡子,如今都眼巴巴地盯著那個位置。”
黛玉默然片刻,道:“現在不是立了五宮皇後,也輪不到府上。”
紫鵑壓低了聲音,說道:“倒也不一定,人家不是常說,立嫡立賢,況且聖上聖明燭照,將來定然是選一個品德賢能的繼承東宮。”
黛玉想了想,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似是詫異了下,柔聲道:“這麼說也是,嗯,隻是聖明燭照?這是怎麼一說?”
再是聖明燭照,還不是要……要低眉順眼地伺候著她?
黛玉心頭思緒紛亂,罥煙眉之下,熠熠而閃的星眸當中似是見著一抹羞惱之色。
往日那些年輕時候的刻骨銘心,也讓黛玉麵紅耳赤。
……
……
除卻釵黛之外,其他大觀園裡的金釵也在指揮著下人搬家。
大觀園,綴錦樓——
迎春落座在靠著軒窗的一側木質欄杆,扶欄而望,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神情分明有些戀戀不舍。
司棋這邊廂在說話之間,快步行至近前,說道:“姑娘,外間宮人等了好一會兒了。”
迎春似是反應慢了半拍,聲音訥訥說道:“這就進宮了啊,庭院裡的月季花剛剛才開了一些,還沒有看過呢。”
司棋輕笑了一下,柔聲道:“娘娘如今是貴妃娘娘了,自是要住在宮殿當中。”
當年如果不是跟了衛王,如何會有這般造化?
迎春道:“人家說宮中冷清得不得了,未必如在園子裡省便一些。”
司棋翠麗如黛的柳眉挑了挑,柔聲道:“姑娘,園子裡的姑娘,這會兒都在的。”
就在這時,探春和惜春、湘雲、寶琴四人有說有笑地帶著一眾丫鬟進入廳堂。
伴隨著環佩叮當,麝香馥鬱。
那一張張帶著人妻溫寧、柔婉氣韻的臉蛋兒上,笑意繁盛無比,說道:“二姐姐,等會兒該進宮了。”
迎春婉麗、柔媚的眉眼間同樣可見笑意絲絲縷縷的縈起,道:“是啊,一晃也在這園子呆了二十多年了。”
自崇平十四年至如今,已經近十五年,如今的迎春年歲也有二十六七歲。
探春兩道帶著幾許英麗、明媚氣韻的眉頭下,輕輕笑了笑,道:“進了宮,咱們都是在一起,到時候來往的時候多著呢。”
賢德淑莊四妃,珩哥哥還真會起封號呢。
大姐姐是賢妃,她是德妃,二姐姐是淑妃,四妹妹則是莊妃。
迎春道:“三妹妹,菩兒那邊兒怎麼說?”
探春跟了賈珩幾年,在乾德七年也給賈珩生了一個兒子,如今也有幾個月大小。
可以說,隨著時間流逝,賈珩後宅的一眾女人,也都陸陸續續有了賈珩的孩子。
賈珩也真正實現了多子多孫,宗室豐茂。
探春英氣、明麗的秀眉之下,晶瑩剔透的美眸柔潤微微,溫聲道:“這會兒,已經讓奶嬤嬤照料著了。”
說話之間,探春這邊廂,快行幾步,來到迎春近前,笑了笑道:“咱們去宮裡還能好好下棋。”
迎春“嗯”了一聲,道:“我現在也不能久坐下棋呢。”
說著,麗人伸出一隻纖纖柔荑,輕輕撫了撫自己隆起的小腹,那張腮如新荔的臉蛋兒兩側帶著幾許豐潤紅霞。
探春柳眉之下,清冽如虹的眸光當中帶著幾許關切,問道:“二姐姐,肚子裡的胎兒怎麼樣?”
迎春轉過一張鼻膩鵝脂、玉容白皙如玉的臉蛋兒過來,聲音嬌俏幾許,說道:“胎兒,最近挺好的啊,我基本能吃能睡。”
探春笑著打趣說道:“好好養胎,爭取也給珩哥哥生個大胖小子。”
當年的敏探春,如今也年歲不小,眉眼之間愈見一股英氣和乾練。
迎春聞聽此言,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兩側,分明羞紅如霞,彤彤如火,說道:“三妹妹,你可是彆說了。”
探春笑了笑,打趣說道:“這都過門多久了,還不讓人說呢。”
迎春那張白膩如雪的粉膩臉蛋兒羞紅如霞,倒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湘雲說道:“人家說宮裡那些女人勾心鬥角,各種害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探春笑了笑,道:“咱們姐妹都是從小一起長大,怎麼也不會如此。”
隻是,心頭難免蒙起一層幽晦之意,現在秦姐姐那邊兒膝下沒有男丁,將來隻怕後宮要為之好一番爭奪。
如果是秦可卿之子為嫡長子,猶如朱標之於朱元璋,還有幾許說服力,但其他幾宮皇後所生之子,究竟哪一個算嫡出?
其實,賈珩對此事已經想好了法子,那就是分封和皇位繼承法。
寶琴道:“三姐姐,等會兒就該出發了,彆讓外麵的內監等急了。”
探春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先進宮再說。”
就在說話之間,探春輕輕拉過迎春的纖纖素手,向著外間快步而去。
……
大觀園,櫳翠庵——
而就在前屋後門的庭院當中,一株梅花樹枝乾虯勁,夏日微風徐徐吹來,可見梅花樹樹葉撲簌而動,落了一地。
妙玉一襲淡藍色廣袖百褶長裙,落座在櫳翠庵的一張鋪就著棉被褥子的軟榻上,抬眸看向邢岫煙,問道:“怎麼說?”
邢岫煙道:“剛剛宮中內監說了,先前打算敕封你為宸妃,這字應該是得你的心吧。”
賈珩顯然是懂妙玉的,對妙玉的封號之名還是費了一些心思。
妙玉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邢岫煙輕聲說道:“這兩天就要進宮居住了。”
妙玉點了點頭,說道:“宮中不比外間自在一些,規矩難免重了一些。”
邢岫煙恍若出雲之岫的眉眼當中,似有幾許繾綣和柔媚之意,柔聲道:“你如是喜歡清靜一點兒的地方,宮中也是有這樣大的地方的。”
妙玉這邊廂,轉眸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靜靜而立的自家女兒和兒子,心神當中不由湧起一股欣然和滿足。
如今兒女俱全,來日兒女富貴平安一生,倒也算是此生圓滿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