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快忘了,珩哥兒還有個媳婦兒可還是宮裡的公主來著。
……
……
光陰匆匆,轉眼之間就是五六天時間過去。
自入秋之後,草木枯黃,秋風蕭瑟,漢軍已經陸陸續續換裝。
哈密城
隨著朝廷大軍入駐,這座哈密城儼然成了一座軍事要塞,不少騎軍往來匆匆,運輸著守城器械。
賈珩一邊兒在哈密城加固城防,一邊兒派斥候查察西北方向。
官署之中,廳堂
賈珩坐在一張暗紅漆的條案後,手裡拿著一管毛筆書寫著什麼。
陳瀟舉步進入書房,清聲說道:“斥候來報,發現了準噶爾部前鋒的行軍跡象,準噶爾部兵馬已經抵近哈密。”
賈珩放下毛筆,劍眉之下,目光銳利幾許,問道:“準噶爾部的兵馬這會兒在哪兒?”
陳瀟輕聲說道:“他們就在三十裡外。”
賈珩沉吟說道:“走,咱們到城頭上看看。”
說著,在錦衣府衛的扈從下,登上城牆頭,拿起單筒望遠鏡,眺望西麵方向。
隻是隨著時間過去,已經可以見到煙塵滾滾,那是準噶爾的大隊騎軍,肆無忌憚地抵近哈密城。
謝再義也登上了城頭,高聲道:“節帥,那是準噶爾的騎兵來了。”
賈珩麵色凝重,放下單筒望遠鏡,沉吟說道:“軍容嚴整,殺伐之氣凜然,讓城中諸軍戒備。”
謝再義道:“節帥,準噶爾的騎軍,這是要做什麼?”
賈珩道:“這些騎軍多半不會圍城,這幾天,我騎軍精銳都揀選好了,由你我親自率領。”
謝再義道:“已經揀選好了,以果勇營的騎軍為主力,都是經過北疆大戰的精銳。”
如今的京營也今非昔比,不再是當初剛剛整軍之時的羸弱模樣,或者說在一場場勝利中漸漸孕育了膽魄。
此刻,距離哈密城三裡外的草原上,巴圖爾琿同樣在望著哈密城方向,對一旁的僧格道:“隨本汗過去。”
周圍的準噶爾蒙古親將,挽起手裡的韁繩,隨巴圖爾琿向哈密城抵近。
登上一座秋草枯黃的矮丘,巴圖爾琿麵色凝重,舉目眺望著哈密城。
這位從小生於廖闊草原的準噶爾可汗,目力極好,眺望著遠處巍峨的哈密城,麵色現出一抹訝異,說道:“漢軍又加固了哈密城。”
僧格說道:“漢軍這是想以此城阻攔我們。”
巴圖爾琿冷笑一聲,說道:“和碩特的多爾濟,不就是與漢人鏖戰甚久,不見絲毫戰果不說,還連自己都折了進去,我們草原上人,是馬背上長大,不該與漢軍攻城。”
僧格道:“父汗說的是,就不能與漢人打攻城戰。。”
巴圖爾琿冷笑說道:“漢人再怎麼也要吃飯,我們先斷了漢人的糧道,讓他們不能安心守城。”
這一路上,這位準噶爾可汗都在思量著大破漢軍的戰策,基本確定圍攻為輔,以襲擾為主。
僧格想了想,擔憂道:“漢人如果派精騎出城,父汗,我們兵馬沒有他們多。”
雙方在草原上展開廝殺、追逐,那就真是真刀真槍地碰撞,比拚的就是作訓水平以及軍事裝備。
“那就廝殺,我草原上的勇士還不怕漢人的騎兵!”巴圖爾琿濃眉之下,目光堅定,擲地有聲道。
僧格點了點頭,道:“父汗,兒子明白了。”
巴圖爾琿道:“讓人去哈密城傳信,我去會會這大漢的衛國公。”
大漢衛國公,聽說是一個年歲不到二十的年輕人。
哈密城
賈珩拿著單筒望遠鏡,眺望著準噶爾的精騎打著一麵黑色旗幟,旋即是眾鐵騎簇擁著一身形魁梧,麵容蒼老的中年大漢。
隨著準噶爾騎軍全線接近哈密城,那中年大漢在親衛簇擁下,看向那城牆頭上的少年,高聲道:“漢廷衛國公可在城上?準噶爾汗巴圖爾琿在此,衛國公可敢出城一見?”
這位準噶爾汗,年輕時候也粗讀過漢人的書籍,此刻斟酌了言辭,似乎更符合漢人的說話習慣。
謝再義高聲說道:“節帥,我挽弓給這番人一箭,射殺於他,讓他這般囂張!”
賈珩沉吟片刻,低聲道:“不用,我下去看看。”
這等在草原上崛起的梟雄,想要憑借放冷箭射殺於他,其實難如登天。
賈珩換上錦衣府衛以及京營的親兵將校,浩浩蕩蕩出了城池。
隨著城門“吱呀”一聲打開,從城門洞來了幾個近百騎,簇擁一個頂盔摜甲的少年。
此刻,巴圖爾琿凝眸看向那少年,剛剛對上那一雙冰冷徹骨的眼眸。
暗道,怪不得溫春持了虧,目如虎狼,狡詐凶狠。
賈珩道:“大漢衛國公賈珩在此,番邦蠻夷之汗巴圖爾何在?”
巴圖爾琿挽著馬韁,近前幾步,沉聲道:“衛國公,你漢廷為何占我哈密?”
賈珩目光微眯,聽巴圖爾琿所言,麵上見著一抹異色,厲聲質問道:“哈密自古以來,原為我大漢故土,何時成了你準噶爾的土地?”
巴圖爾琿道:“哈密已經在我準噶爾手裡三十多年,在此之前是吐魯番占據,漢官漢軍從未到哈密城。”
賈珩冷笑說道:“百年以前,明人在此建官立製,牧守百姓,我大漢吊民伐罪,代明而立,哈密城當然為我大漢所有,你們這些強盜就因為占得久了,難道就成了你們的了嗎?”
賈珩說到此處,冷聲道:“不僅是哈密,縱然是西域,自古以來就是漢土!”
巴圖爾琿麵色變幻了下,目光陰沉幾分,心湖殺意沸騰。
漢人果然有蠶食西域的心思。
賈珩冷聲道:“巴圖爾,本公奉勸你一句,要麼即刻領大軍返回天山,要麼束手就擒,我大漢的土地上,不是準噶爾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巴圖爾琿道:“本汗不信,你們漢人可以永遠駐守在哈密城?”
“漢人不會永遠駐守,但可以殺光準噶爾的族人,我大漢百姓何止億萬,今年是十萬大軍來哈密,明年是二十萬,後年三十萬,準噶爾總共有多少族人?爾等敢在此起強占,本公保證有生之年,屠儘準噶爾部的族人!”賈珩高聲說道。
巴圖爾琿臉色不大好看。
漢人如同蝗蟲,如果真的存著這番心思,真的可以派不少兵馬來攻打西域。
賈珩沉聲道:“巴圖爾,你如果沒有彆的事情,還是請回吧。”
打了一通嘴炮,高聲道:“回城!”
勒馬漠然轉身,返回城池,但仍有騎兵防備著準噶爾的騎兵抵近。
“父汗,要不要衝殺過去?”僧格勒馬近前,對巴圖爾琿,低聲說道。
巴圖爾琿麵上怒氣一下子消散,目光如鷹隼,晦暗不明,沉聲道:“你看城上都有強弩硬矢等候,不能魯莽,這大漢衛國公是我部族大敵啊!”
如果大漢有此人在,真的不停征討西域,他準噶爾部真的可能會被驅逐出西域。
僧格麵色凝重,說道:“那父汗,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巴圖爾琿道:“先回去,讓我想想。”
他忽而有一種直覺,哪怕是真的分兵進襲漢軍後路,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但既然來了,還是試一試,起碼告訴漢人,準噶爾不是好惹的。
巴圖爾琿說著,與僧格返回所駐大營。
賈珩這邊兒也與謝再義一同返回哈密城,道:“準噶爾部如何?”
謝再義道:“堪稱精銳,不過我漢軍早已今非昔比,節帥不必擔憂。”
賈珩目光幽沉,說道:“我倒不是擔憂,隻是這準噶爾汗非尋常可比,隻怕這場戰事,可能會以不勝不敗收場。”
他其實也擔心,最終雙方交手,然後各有傷亡,然後各回各家。
誠如巴圖爾琿所言,大漢不能常駐哈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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